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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裹着皮革的脚下面的雪花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响声,以及落在燃烧的弯刀上的雪花发出的嘶嘶声。它停了下来,在池心远和冰夷之间来回看了看,好像要弄明白追捕行动中又增加了什么新内容似的。
“哦,老天,”池心远说,他想起了他的家人和唐娜,他想和他们大家说再见。
他希望能再一次看到他母亲客厅里的房子和圣诞彩灯。但是鹰猎者又大又可怕,把整个世界都挡住了。它张开嘴,发出一声鸟叫,鸟叫刺穿了他的耳朵,池心远喊叫着,用他那只空闲的手拍了拍头。
池心远猛烈地摇了摇头,“不,”
他把目光从猎鹰人身上移开,向悬崖边退去,脚在新下的雪上滑动。风用冰冷的手推着他,甚至连他自己的心在耳朵里怦怦地跳动,他都能听到海浪拍打着下面岩石的声音,他能感觉到只有几米远的海洋上的空虚。他疯狂地盯着冰夷的眼睛。他又听到猎鹰人的尖叫声。
“做点什么!把我弄到边缘!滚!” 池心远尖叫着,发狂着,怒火中烧,冰夷的眼睛里雾已经不散了。那里的蓝色冰层似乎缩小成了闪闪发光的、镶着剃刀的钻石。
猎鹰人大声尖叫,举起了弯刀。它巨大的翅膀拍打着空气,它的脚离开了雪地,它飞过悬崖扑向他们。它的嘴张开了,里面只有一片黑暗,它的刀刃的火焰在它那装甲的胸膛上暗淡的闪烁着,它一定还有最后一点力气,冰夷把右手伸向空中,弯成一只爪子,好像要把一大块东西从天空中撕下似的。他用冰冷的利爪撕裂空气,当他把手放下来时,不仅是空气,而且是冰,一把由暴风雨本身锻造的巨大利刃。
随着一声凶猛的咆哮,冰夷的声音像一场狂风暴雪,他向猎鹰者挥舞着剑,猎人停了下来,翅膀在暴风雨中挣扎,拿起他那把燃烧的弯刀作为防御。它粉碎了,火熄灭了,冬天的猎鹰者的装甲胸膛上的刀刃叮当作响。灰白的胸牌上刻有深深的刻痕,但冰夷锻造的剑却被打碎了。
但他几乎立刻就动了起来,甚至在冰夷跪倒在地的时候也开始站起来。池心远喊着,伸手扶住他。他低头凝视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然后瞥了一眼冰夷的伤口,发现从那眼里流出的水流得更快了。蓝色的眼睛开始闭上,又开始渗出冰冷的雾。
“不,”池心远低声说。
他惊恐地转向俯瞰大海和下面岩石的峭壁。不到3米远。他可以看到暴风雨刮进来的巨大白浪。池心远吓得麻木了,他开始向悬崖边走去,低着头,耸着肩,在风吹打着他的后背时,他鼓起勇气,继续朝前面那致命的翻滚前进。池心远不再仅仅支持冰夷,他现在实际上是在拖累那个冰夷。
雪从他的腿上扫过,飘到了悬崖上。池心远跪下来,离边缘有两米远,冰夷靠着他躺着。雾从冰夷的眼睛里渗出,就像是云的眼泪,寒冷,冰冷,充满了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恐怖,他最后一次回头向家里看。透过暴风雪,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一丝微弱的圣诞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