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四爷低敛的视线轻轻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夹了一箸菜，清声开口。
“你一日三餐这么吃？”
沈暖抬眼。
“白饭配咸菜，饿是饿不着，恐怕这孩子给你养的，生下来也顶多跟个猫儿似的斤两。”
沈暖胸口堵了一下，默了默，好性儿地解释。
“他现在顶多是根豆芽儿菜，斤两指定是没多少，等过了这两个月，我胃口自然会好些，四爷放心。”
不会跟个猫儿似的弱小。
她一定将孩子喂养得白白胖胖的。
心里不舒服地怼了两句。
沈暖面上不显，继续默默夹米。
霍四爷听言，反问她，“过了这两个月，是几个月？”
“头三四个月。”
“现在呢？”
“近两个月...”
霍四爷想起来，今日六月廿了，可不就是两个月。
沈暖进府，也有近半个月了。
“还得两个月？”
他视线落在沈暖纤细的腰身儿上，意味深长。
“那你可任重而道远了。”
再等两个月下去，别说小的了，就连大的这个，恐怕也不剩二两肉了。
沈暖，“......”
心说，孕吐罢了。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见她闷不吭声，霍四爷眉心微蹙。
“明日让人再请几个厨子进府，你也想想自己到底爱吃什么，换着花样儿让他们做。”
沈暖浅吸口气，细声说，“不用那么麻烦...”
“什么不用？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好好吃，拖垮了身子，怎么养得住胎？”
“我吐归吐，可我也吃着呢，拖不垮。”，意识到自己这句有些顶嘴的嫌疑，她飞快地看了眼霍四爷脸色，又软下声来，“再说，府里就这几张嘴吃饭，哪用得着再请厨子？现今这位...”
霍四爷不听她说了，径自淡着声打断。
“你治家有方，别的倒罢了，这方面不必给爷省那几个子儿，不差那仨瓜俩枣。”
沈暖被堵了话。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霍四爷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一双清润眼眸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
“听段审说，你这几日将府里整顿得不错，爷也瞧见了，还听说那些下人，都被你治服帖了？”
沈暖捏着箸子，樱唇浅浅扯了扯。
“他们都是因着敬畏四爷，四爷要我管家，他们不敢不听。”
霍四爷不以为意，又问她：
“先前那老奴才呢？给你闹难堪那个，你怎么处置的？”
“吴管事？他还在府里，不过不是大管事了，和另外两个管事分管府里的庶务。”
霍四爷幽黑瞳眸顿了顿，掠过一丝微诧，接着放下碗筷，黑眸沉沉盯着小姑娘看。
“你还用他？爷原以为你是用了‘杀鸡儆猴’的法子立威的。”
“那日是不是跟你说，这等刁奴留不得，你是狠不了手，还是面糊脾气？这种奴大欺主的东西，搁在云宁城大帅府里，早拉下去当众打杀了，还由得他继续作威作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