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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不肯接受瑜郎的好意?真真是个倔强的小娘子,这一点倒有些象阿洛,不愧是甄家的血脉。”
曹植对她这番话语倒是大出意料,不禁道:
“那你想去哪里?若不在陆府,去邺宫也不错。要知道在邺宫之中,哪怕是个小宫女,衣食也要胜过寻常小户人家的千金,而且我会交待他们,将你安置在一些清静的宫院,只怕一生一世,也见不着几个贵人,说不定倒合了你心意。”
他并不是傻瓜,从织成这看似谦和的话语中,已听到了几分傲骨。他出身显贵,见到的女子多是宛意奉迎的性子,若换了别的女子,听到他们三人这般身份地位,还肯花费心思来安置自己,不知该有多么感激。谁知眼前这女郎却是不屑一顾,故此心口发堵,说到最后时,便有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我看这位小娘子,也不象是甘愿寄人篱下之人。”
曹丕端起一只瓷盏,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盏身:“人各有志,何需多言。”
“不去邺宫,亦不肯留在我陆府的别院,不知女郎又做何打算?”
曹丕兄弟认为织成是甄氏旁支女,故称上一声小娘子是合适的。但陆焉似乎从洛水中初遇织成开始,便一直使用“女郎”这个更亲近亦更尊重一些的称呼,一点也没有改变的意思。
织成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位陆焉,虽然一派出尘的气度,但单凭那与其身份绝不相符的阳平印和屠龙术,便知道他身上也有许多秘密,又岂是一个清静无害的世家公子那样简单?阳平印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偏偏又是在自己与他二人面前活生生地消失的,他岂能不放在心上?
他看似言语恳切,态度真挚,但让自己这样一个来历可疑的女子留在陆府别院被照顾,或许心里打的是监视软禁的主意。而自己来此时空,是以三年为期,她并不是来豪门贵庭混吃等死的米虫,不管去哪里,自然是直奔“流风回雪锦”这个主题,哪有时间与他们来虚与委蛇?
“多谢各位好意,但我知道有个去处,不必见到什么贵人,衣食无忧,也不用为婢为仆。恰好我也擅长这门技艺,应该求生不成问题。”她抬眼看着陆焉,眼神一片坦然。
“你说的地方是……”
“织造司。”
这个时代棉花还没出现,所以棉织品是没有的。纺织物多来自于树皮、麻、葛等,从中提取纤维后织成布料。老百姓多穿麻,稍小康一些的会穿葛,葛布中细葛光滑柔软,有些接近棉的质感。至于纨绢丝绮绡缎绒之类,那是有钱人才穿得起的。
而天下最贵重的纺织品,是锦。
锦,是唯一加以“金”旁造字的纺织品,意思就是价值等同于黄金一样珍贵的帛,有寸帛寸金一说。
据说最初专门养出一种蚕,结五色茧后,分别煮出细而有莹光的蚕丝后,织在一起,重新又染上鲜艳的色彩,织物就称之为锦。这种美丽的蚕丝织品,早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出现了,并获得了达官贵人们长盛不衰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