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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渐渐熟络起来,也许是因为都是幸存者,他们的亲人都在同一时间去世,从而有了一种相互依靠,视对方为救赎稻草般存在的亲切感。
“你叫什么名字?”
“秦广寒。”
刘红梅牵过他那小小的手掌,轻轻的用毛巾拂去血粘稠的灰尘,秦广寒疼的龇牙咧嘴,还是坚韧咬牙一声不吭。
擦干水渍,刘红梅给他套上她小时的衣服,光溜溜的缩进被窝,露出一张稚嫩的脸,晕红的脸颊很可爱。又从匣子里拿出红药水和纱布来,“上点药,好得快些。”
秦广寒裹着有刘红梅气味的被子,伸出小手,盯着她的脸看去,用稚嫩的口气说:“你好漂亮。”
“嗯?”
刘红梅眼睛从那双小手移到他脸上,一脸茫然,霎时回过神来,“你一个小孩知道什么是漂亮?”
“你就长得很漂亮。”
刘红梅莞尔一笑,没在意,伸手揉了揉秦广寒的头,带着怜爱和疼惜,“今后,你就要跟着我吃苦了。”
“不苦。”秦广寒扑闪着眼睛,满是诚恳,“我懂得的,如果不是你带我回家,我就要被他们送到孤儿院。我听妈妈说过,那里不是好地方。”
这一刻,刘红梅崩溃了,湿润了眼圈,一把抱过裹在被窝里的秦广寒,忍了一下午的泪水终于决堤。
冥婚的日子将近,赵家送来大红的礼服,聘礼也如数送到刘家。
看着礼服,本来该是她最美丽开心的日子,如今却苦涩的不能说。刘红梅的眼里溢出泪水,穿着村里习俗的传统红绣衣,盖着鸳鸯盖头,村里有威望的老人站在堂屋前,高喊吉时到。
赵庆元的远方表弟左手抱着一只公鸡,右手捧着灵牌,站到刘红梅身侧。
透过红色的盖头,刘红梅瞧见堂屋正中央放着一副棺材,黑白照片上赵庆元笑的一脸憨厚阳光。与漆黑棺材完全不符的大红花布满了整个堂屋,随着耳边高昂的声音渐渐响起,拜了天地,她被人牵着手臂进到隔壁房间。
赵庆元之前准备的婚房,红色的大被子,窗户上贴着大大的双喜字,房间里处处洋溢着喜气。
供桌上放着灵牌和红色蜡烛,刘红梅掀开盖头,走到供桌前,盯着赵庆元的牌位,眼泪哗啦啦的落下,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不是飞来横祸,如今跟她在这房间就不是她一人。
“庆元,我好想你啊!”
“庆元,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罐头很甜,真的很甜。”
刘红梅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两杯,一杯放在牌位前,一杯自己仰头喝掉,喝完后,给赵庆元上了柱香,回到炕沿上坐下。
“庆元,你放心,我是你的妻子,这辈子都是。”
天稍微擦黑,热闹的赵家院子里便静默无声,死寂一般。
深夜,木门咯吱一声从外面打开,刘红梅坐在炕上吓的屏住呼吸,乡村怪谈她小时候没少听母亲讲过,不觉得紧捏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