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橙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不好的预兆,脑袋蹭蹭惠娘,“陆玠可真是……太烦人了。”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连骂人的话都不会多少,一句烦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惠娘只恨当年表姑娘碰上这个骗子时自己因事回乡,否则定要帮表姑娘出口恶气。她想了想,安抚说:“表姑娘莫愁,听闻大理寺明察秋毫,追凶无一能逃脱法网,等到汴京不如将此人告到大理寺,也省的他法外逍遥再祸害别人。”
听闻汴京二字,楚橙愁绪更重,注意力也从被骗压岁钱一事上转移了。她语气闷闷,泫然欲泣:“我不想回汴京。”
楚橙母亲难产去世后不到半年,父亲楚建业另娶继室,当时楚橙年幼,尤薛氏担心外孙女受委屈,便把楚橙接到扬州亲自抚养。这么多年楚橙从未踏足汴京,只是两个月前楚家来信,说要派人来接她。
放在掌心宠了这么多年的外孙女,尤薛氏自然不愿她走。可楚家态度强硬,尤薛氏只得尽快张贴择婿榜文,想以婚事为由将人留在身边。
“是啊,府里众人都不想表姑娘走呢,可是楚家催的紧门第也比尤府高,你那择婿榜文又迟迟无人揭。”
说起此事,主仆二人愈发愁了。
且说着,就听院外传来响亮的一嗓子:“橙橙表妹——”
是尤府大姑娘尤莹秋,楚橙的表姐。这姑娘嗓门大,做事又风风火火的,大清早不贪睡来找她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惠娘扶起楚橙,掖帕子给表姑娘擦擦眼角泪花,这才疾步出去迎人。
转眼的功夫,尤莹秋已经到门口,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惠娘,表妹可醒了?”
“醒了醒了,就是昨晚心口疼只睡了一会,精神不大好。”
尤莹秋道:“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保管她听了精神好。”
甫一进屋,尤莹秋只见表妹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随着她起身,云鬓如墨倾泻而下。活色生香的美人,容颜如玉冰肌莹彻,怎么看都是勾人的绝色。只是此时佳人蹙眉,就连额间也覆着薄汗。
尤莹秋心下莫名一软,声音也轻了,走到床边坐下拉过楚橙的手:“表妹,有个好消息。”她带来的好消息自然是择婿榜文被揭下的事,尤莹秋满心雀跃:“我听闻对方是书院才子,年方二十已经中了举人,定能通过府里的考核。”
“这下好了,你在扬州成亲不用去汴京,我们以后就能天天见面。不然你去了汴京,以后我想见你还要坐船,还要骑马。”
凭心而论,楚橙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开心的。她在扬州外祖母膝下这么多年,楚家对她不闻不问,似乎快忘记有这么个女儿了,突然来信说要接她回府,谁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再者,近来她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大夫束手无策似乎只剩冲喜的法子,如今有人愿意揭她的择婿榜文,确实是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