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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散杂的小巷角落,手里端着正是一碗油臊面,用筷搅了搅之后,却颇是无奈的卷起汤中面条,吹了吹热气之后,这才皱眉将面放进口中咽下。
永安府地属闽北,虽多是山地,但却甚少有人食用辣子。
都说山水养人,在我看来,唯有永安的山水才是怡人,纵是我出了永安府后,在这城市中颠簸了数月之久,也不惯于他处地域饮食。
曾耳闻道,蜀川一带有位高人,擅替他人堪舆风水,置景禄宅,更耳闻其自称为“山阴后人”,要知这山阴后人乃是我唐家人对外自称,故而,我得知此讯息后,便只身出了永安府,打算前来蜀川查访下这山阴后人,心中更为期许的便是这山阴后人乃是我爷爷,纵然不是,亦可从其口中探寻一二关于爷爷的下落。
可奈何,似天命戏人,又或是,我与爷爷相聚之时未到。
等我出了永安府,一路颠簸至蜀川后,却被告知并没有山阴后人,更没有丝毫关于此人的线索,一切皆如传言相同,既无从知晓其从何处而来,又难觅它归于何处。
如此一来,我在蜀川算是一个无根浮萍,辗转之下,身上的钱物却逐渐稀少,至最后,我唯有无奈的入伙棒棒,靠着替人扛物打杂度日。
一条竹竿,一扎麻绳,这便是蜀川男儿赖于生存的家伙,走街串巷之中,歇处便能见到这些依靠血汗赚钱的好男儿。
在未出永安之时,我是个受人尊崇的先生,谁家红白喜事,我皆是那桌上宾客,却不想,来到了这蜀川之地后,我却和这些好男儿厮混成团,每日依靠着出卖劳力度日。
孰非我不愿从操旧业,再次以土工的身份在这蜀川之地立足,奈何,山野各有境,每个地方它都有不同的习俗尚存,而我这一身薄艺若在永安府还尚能人道之,可在这蜀川,怕是无人问津矣。
更何况,我虽得这唐家祖辈传下的薄艺,且些有许点心得,但在年纪上,却不过是方出二十的青年而已,又谈何能予人信任,让他人将自家福荫后辈的大事托付予我?
如若浮萍无根,唯有浪荡于市井。
在我心中,也做于盘算,若是再过些时日,还未找到这山阴后人,那便只能打道回府,背羽归乡。
“来活儿了,去不去?”
与我说话者,是一个年纪和我相距不大的小伙,因他和我打相识以来,都是以一副光头形象见人,故而,我总爱称呼他为和尚。
不若者,和尚此人虽然明面上看是嬉笑无度,但他那双眸子中的沧桑却是怎样都掩盖不住的。
和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所以,他和我之间,自打相识以来便能够凑成伙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去!怎能不去?”
既然和尚把话儿都带到了,那我又岂能有不去的理儿?
当即应了和尚一句,放下手中碗筷后,便起身拿着竹竿与麻绳,随着和尚一同出了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