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傻瓜何其相似,能读懂别人所有的招数,不做作、不保留,就算受伤也不投降,只是别扭地承受,别扭地疗伤,相信所有相信着的东西在后来总会变得美好。可往往苦守等候的结果,总是那么残忍,一丝一毫都不会假装。
“谢谢你的好心。”我微笑,抬头,“还有,不要妄自揣测别人的心意。我喜不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盖棺定论’这个词只适合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使用。”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倔呢?”顾洺蹙眉,不满地看着我。
看到“金苑小区”几个大字,我抬了抬眼皮,说:“我到了。”
顾洺还想说什么,我却在他停车后立马下车离开。
事实证明,张季北那条微博百分之两百属实。
当我在美术班见到他那位戴着眼镜的所谓朋友时,我再不济,也明白了七八分。
“是你?”眼镜男见到我,诧异后又恍然大悟,“原来是阿北的朋友。”
“怎么?意外?”我微笑道,盯着比我高出大半个头的他。
眼镜男抽出一把椅子示意我坐:“是挺意外的,不过没关系,能接待你这种大美女,我何乐而不为?”
我按照程序,问他:“只要报上张季北的名字学费就可以减半,对吗?”
眼镜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问我:“阿北说报他的名字,学费可以减半?”
我将早就准备好的手机截图递到他面前。
他看完后,苦笑着说:“那好吧,你跟我去报名。”
“谢谢。”我连忙起身道谢,然后跟着他去前台报名。
路上,眼镜男告诉我他叫杨正,广东汕头人,从小喜欢画画,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美术培训班,聘请一些有经验的老师兼职授课。专业老师收费高,所以他自己也客串讲课。他和学生年龄相差无几,让我平时叫他阿正就行。
问及我的名字,他很惊讶,脱口而出:“阿南?”
“为什么不是阿瑾呢?”我含笑打趣他。
杨正笑道:“我们那里习惯这么叫。而且我觉得阿南比较亲切好听,很顺口。”
“嗯,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我点头应承,也不想解释什么,毕竟有些事,没必要逢人就摊到台面上说。何况,我丢脸的事已经够多了。
至于顾洺,我为什么会对他吐露心思,还差点被他看出端倪,连我自己也找不出原因。
只是话说回来,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
那些顺口就能说出的话,那些关于张季北的点点滴滴,早就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只是,生根发芽的是他的曾经。他的现在,我迟到了整整两年,一片空白。
“阿南。”杨正站在过道那端叫了我一声。
神思回笼,我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刚刚你说什么?”
杨正笑了笑:“叫你过来填新人报名表和个人资料,然后去张姐那里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