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声一次次传出。
最开始还会暴怒,可如今他只剩下麻木。
麻木到不介意他人的辱骂,麻木到痛楚都快要感觉不到。
柳洵艰难颤颤巍巍爬起身体,战栗着残破不堪的身躯,继续走向下一个武馆。
自始至终回荡在柳洵脑海里的,都是上午时候和叶轩的对话——
“我他吗生来就不信这个邪!我可以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付出!只要你肯教我你的武道,要我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对!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去各个其他武馆踢馆,到死为止。”
瞳孔染尽血丝,哪里唇边鲜血淋漓而下。
不知身体内脏受了多少伤,更不知是否有肋骨被打断。
战!
柳洵的脑袋中,只剩下这样的一个字!
只要,只要能够学到叶轩的武道,就算是死,他也无所畏惧!
“嘶......老子......”
“是来踢馆的!!!”
狰狞带着血腥气息的咆哮,一次次在不同武馆门前响起。
此刻——
他不再是柳家里背离太极武法而去学习跆拳道的叛徒。
他更不是一次次被人打倒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人辱骂的废物。
柳洵。
他化身不死武士!
武馆街道上,始终都有着一辆黑色小轿车跟在柳洵身后。
小轿车中,是一位黑袍近九十岁的老者。
柳家前任家主,柳城之父,柳洵的爷爷——柳忠!
老者亲眼目睹着那一米九五身高的男人被一次次从不同武馆中暴打出来,又看着他柳洵疯了一样冲进下一个武馆。
许久,老者微微叹气。
叹息声中,尽是惋惜。
柳忠缓缓抬起头,看向一侧将要西落的烈阳,他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凝重。
枯枝般苍老布满老茧的手放在怀中,捏着那笔记本的手指逐渐用力,在上方留下汗水痕迹。
“时间,不多。”
老者沧桑声音喃喃着,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神色:
“或许,我真该做出抉择。”
驾驶座上的黑衣仆从微微低头,他似是听出老者声音中那抹沉重,有些担忧开口:
“柳老,您怎么了?”
柳忠沉寂片刻,他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低沉说着:
“没什么,继续跟着小洵吧。”
黑衣仆从几度想要开口,却还是把话憋在嗓子眼。
跟随柳忠十余年,黑衣仆从是最了解他的人,更明白柳忠不愿意说,他便不可能问的出来。
只是,柳忠那句“时间不多”,到底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黑衣仆从总觉得有种不安预感。
他却不知道,如今柳忠的命,只剩下不到三个月......
保时捷和越野车同时离开春弄阁。
叶轩给蒋俊豆安排了新的任务。
调查八年前秦氏集团被毁灭以后,唯一安稳活下来到现在的人——
张贺!
八年前,秦氏集团覆灭的真相,只能从张贺的身上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