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之所以问有没有人,完全是出于“程式”,或者说仪式。太多的事情完全失去了意义,比如生育,爱情,家庭,工作。但是组织里决策者觉得这些事情不能消失,我们依旧重复着这些行为,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纪念着我们的诞生,自我意识与心脏跳动。纪念我们作为生理意义上人类而存在,纪念人类曾是用行动带来意义的物种。
就如同我的存在——给过世的老人整理遗物,处理遗体。完全可以由机器来做,但程式规定这项工作要由人类来做。
不过我并不是“人”。
我放松了心情。我不是人,那便不用害怕同非人类的魑魅魍魉。
二、
我放弃了成为“人”的机会。
安安稳稳从学校里毕业,学点技能,被大家都知道的、仅存的几家大企业选中,奉献自己的血汗,在庞大的架构组织之中寻找升迁的万分之一可能性;努力工作,然后获取在名为“涅瓦纳”的虚幻世界用劳动点数获取虚幻的电信号刺激;人们努力工作,换取梦境;在醒来之后的幻灭感中努力工作,寻求更有质量的虚幻体验;人人都期盼着飞升日的到来,在艰难的攒够点数后,他们将获得涅瓦纳的永居权。
当然我知道,他们的工作没有意义;企业不依赖他们做事,不需要他们做事;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模仿神明的巫术仪式;人要工作这种事情似乎也是被写在某种教条上一样,不做不行;学习,成年,进入涅瓦纳——如同程式般的所有人的宿命。
成为“人”的人大多接受这种新道德,这种结局,觉得这很好。我父亲也是这样的人,在我还在上学时知道他要浸到罐头里了,出于某些习惯法我要在现场——算是某种仪式感——我不会感到悲痛,因为他与我没有见过几面,也没有所谓家庭时光;我被告知那是我的父亲,仅此而已。在他的大脑衰竭之前,他将享受无穷的极乐,与现世的一切烦恼除开。这是这个时代的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但不知为什么,我内心沉睡的不安被触动到了。此时,父亲操劳过度的脸庞有着不属于现世的祥和与平静——我知道他已经接受了一些处理,现在与死亡的差别仅在于是否死亡。他的身体蜷缩如婴儿状,同来到这个世界一样的姿态,他将度往涅瓦纳的永恒天堂。
只有成年才可以工作,只有工作才可以接触涅瓦纳。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思考永无止境,我发现钢铁城墙内的一切都没有实际的意义,一切为了存在而存在。
我们无需劳作,轰鸣的自动工厂会生产牛奶湖面包山;我们留下一块皮屑细胞,就能将生命给予自己的后代;听说在涅瓦纳里,已经穷举出了人类所有的艺术形态。但我们依旧如同前现代人一样学习,工作,产生下一代,按照规定进行着低效无用的行为。
主人公叫赛博画仙与死亡推销员的小说叫《赛博画仙与死亡推销员》,是作者KINO写的一本未来世界风格的小说,内容主要讲述:厂房里的灯光尽数熄灭,绘画机械高速运行的声音如同一片海洋一般包围着她,不时传来过热的警报声,在数个小时的作画后,灯光缓缓亮起,篮球场大小的画幅上,涅瓦纳的仙子于现世展露了了自己的形象。转身回眸,青丝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