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不等她开口，又道：“老太太，方才我去接沂儿下学，正巧在花园遇到倒地的三公子，是以才会蹲下照看他。柔儿若不信，大可自去问三公子情由。”
说着她又转头对李氏道，“二夫人，我想最好还是给三公子请一个大夫。”
煞有介事。
她就不信裴焘好意思说是被她揍倒的。
从一开始，寒霜便已经打定主意要颠倒黑白，反正当时现场又没人，还不是任她说。
“不是这样！”汪思柔显然缺少应变之能，她明知寒霜说的是假话，却苦于解释清楚。
也维持不住甜美的表相，大声道：“明明是你打了他，我看得清清楚楚！”
“柔儿，”寒霜语调都未变，细细柔柔地问她，“怎么又成我打人了？我这样子，哪里像是会打人？”
别的不说，寒霜的模样是很有欺骗性的。身娇体软，根本不像是能打人的。
汪思柔堵得哑口无言。
明明是打人，怎么就变成救人了？！
寒路却不肯给她想清楚的机会，拉过她的手道：“太夫人，柔儿还小，考虑不周也是有的，我相信她不是故意让我难堪才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她说得大方自然，语气中还有几分委屈的小情绪，可爱又真实，不免让人觉得方才汪思柔的一番做派刻意又做作。
汪思柔自然不肯认，急着甩开寒霜的手，再要辩解。
裴宴听得一阵头疼。
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骗人，谎话说得比什么都真。
他若不是亲眼所见，说不定还真能被她们哄住。
若不是还有事与太夫人说，他这会儿早走了。
再听不下去，他开口准备结束这场闹剧，“当时我也在花园。”
一屋子大小女人立刻齐齐看向他。
有吃瓜看热闹的，有饱含希冀的，也有充满担忧的……
裴宴长话短说，“三弟的确倒在地上。”
他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偏向谁，可这话听来却像是印证寒霜所说。
果然，下一刻太夫人露出个笑模样，嗔道：“柔儿不懂事，事情都说不清。这两天在屋里抄几遍心经。”
怕裴宴不耐烦，太夫人问道：“可是有事？”
……
寒霜怎么也没想到裴宴会帮她，明明之前他对自己那般厌恶。
还有裴宴说他当时也在场，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是真，那他有没有看见她打人？
又为何不揭发她？
寒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尽力缩小存在感。太夫人却不给她机会，“寒霜，明日你跟宴哥儿一起去。”
她尚不清楚何事，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裴宴幽黑深邃的眸子。
寒霜怕得一抖，赶在裴宴开口前，对庾氏道：“太夫人，我这两日有些着凉……”
“年轻人要多出去走走，不然身子总是病歪歪的，听我的，一起去。”
见底下的小姐们都面露向往，太夫人又笑问：“你明日与太子去郊外狩猎，除了大司马府上的小姐，可还有旁的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