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一来,我却暗自叫苦不迭,那些婴儿似乎感受到了老烟枪的凶恶,都纷纷朝我涌来。我四面受敌,顿时就手忙脚乱起来。
我现在已经摸透了这些婴儿的套路,只要不让他们近身,自己就安全了。
情急之下,我脱下身上大衣猛烈挥舞,那些婴儿不是被远远扫了出去,就是退避三舍,一时间还算有惊无险。
老烟枪忙里偷闲地笑道:“这就对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不再手下留情,一边前后左右不断挥动大衣,一边朝老烟枪靠拢过去。到了他身边,我才算喘了口气,毕竟那些婴儿还是颇为忌惮老烟枪,我能够趁机休息一会儿。
可是一看漫山遍野都爬满了婴儿,而且他们的数量还有增无减,我就沮丧不已。这是人海战术啊,不被咬死,也要被累死!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疑惑地问。
老烟枪一脚踹开一个婴儿,耸耸肩道:“天知道!不过,你要牢记唯物主义观点,世上本无鬼,全是人作祟!”
我当时并不在意老烟枪这一句话,后来通过查资料,才知道这些婴儿乃是受人驱使,术语叫做“鸣童”。
在南宋谢采伯《密斋随笔》中有记载,这是一种炼魂术,以胎儿为质,专供巫人驱使作恶。这种邪术十分残忍,往往是从孕妇身上直接取胎,再加以炮制。
我查资料的时候,联想到漫山遍野的鸣童,脊背上透出一阵寒气,倘若资料记载无误,那得残害多少孕妇胎儿啊?我至今想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巫人也未免丧尽天良了吧!
但老烟枪还是点中了要害之处,这些鸣童背后的确有一双黑手在进行操纵。他话音刚落,天空就黑了下来。
先前天边的乌云终于卷了过来,霎时间天昏地暗,阴风阵阵。
“这天黑得真邪门!”老烟枪点着了一支烟,打火机上的火焰似乎凝固了,在风中却是直挺挺一动不动。
我很赞同老烟枪的说法,这天真的黑得很邪门!
一般不管是晴天还是阴天,即使天黑了,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柔和的光线。可现在四周泼墨一般,这黑色浓稠得就像油漆一样,我都能感受到黑气在缓慢迟滞地流动!
更加令人惊惧的是,那些鸣童忽然一片静寂,起初刺耳尖锐的啼哭声戛然而止。盘山公路上只听见长风呼啸,连虫子也都默不作声。
“难道它们走了?”我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看......”老烟枪语气里竟然有了一丝紧张。
我这时才看清楚,四周忽然有一片红光,半明半昧,星星点点又闪烁不停。
我明白了,这是那些鸣童在眨眼睛,他们像野兽一样有夜视眼!
这下我们的处境可就更加糟糕了,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瞎子怎么斗得过明眼人?我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一片冰凉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