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劫转过头,看着殊梧,轻蔑的笑。眉间的朱砂如水一般流动蔓延,最后凝固成一尾栩栩如生的飞鱼。
“难道现在九重天上还留的那天寂殿?枂笙花?殊梧,莫不是还真以为吾老糊涂了不成?既然冥桁是守护枂笙花之兽,那便去天之墟里守吧!”
白色火焰再次猛涨,冥桁开始奋力挣扎,殊梧指间射出一道银光,直直射向画劫的眉心。说时迟那时快,画劫左手一抬,将那银光夹在指间。
那是一枚精致的银簪,画劫把那银簪放在鼻下嗅了嗅,勾唇一笑。
冥桁的挣扎,不过在画劫眼中却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就像是垂死的鱼,再怎么翻腾,也翻腾不出浪花。
天之墟,往生海,枮肆深渊。
九重天上众所周知的刑罚之所,聚三界自成型以来的所有往死之人怨气,威压极强。在那里能够御风而行的整个天界也不过一手之数。
在天之墟中出来的神,无一例外全部从典神策除名,落堕神之身,为三界所耻。
画劫也是。
到了那里,与死无异。
而,天寂殿此时便沉于天之墟深处。
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她还没……
画劫把那枚银簪拍进了冥桁左眼下的泪痣里,银光闪耀,如烟花一般,待光芒散尽,冥桁已经没了身影。
还不待画劫回神,剑光已至,招招攻其要害。但是画劫确实颇为自在的躲闪,无形中制住殊梧的剑气,把小磨一众保护的滴水不漏。
半晌。
画劫终于停下动作,双手结出复杂的印,快速的变化,无数的光芒汇聚于她面前,结成与她额间一般的血红飞鱼。
手的动作却又蓦地停止,面露挣扎,那个水墨丹青一般清冷的她,好像回来了,可就是那短短的一瞬而已,她又变回这个疯狂嗜血的堕神。
殊梧毕竟不是普通神仙,利用这稍纵即逝的一瞬,操控鲲溟剑刺向画劫。
“小心……”
“嘭……”
“噗……”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破碎的飞鱼,粘腻的血液,还有飞扬的发丝。
画劫额间的飞鱼形状慢慢恢复成朱砂,双眼也变回原来的模样,殊梧冷眼站在画劫对面,还捏着剑诀。
画劫白色的衣服上盛开一朵血红的花,她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看着眼前的人。
“穷奇,我不会死的。”
“受伤的话,也会很麻烦。”
穷奇一身黑衣,有些生气的看着画劫。右手却死死的握着鲲溟剑,血液滴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很沉闷。
画劫想要微笑,鲲溟剑伤,神难愈。
殊梧手腕一翻,鲲溟剑回到他手中,画劫缓步行到穷奇面前,看他的伤口。
殊梧再次捏起剑诀,漫天剑光对准画劫,她依旧很平静,生死置之度外。
直到……
墓园发生不大的晃动,画劫身子一僵,接着转过头,看向晃动的发源地,墓园的深处,那棵茂盛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