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与阿阮回家我便疲倦地睡下,清晨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轻微却持续的“咚咚”,成功把我从那场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梦境中拉出来,我推开窗子探头往外一瞧,居然是陆临暗死性不改地又翻墙而来,见我伸出脑袋,便把一蓬还带有露水的的野菊花往我的窗口抛,一次又一次,直到抛成功,他才咧开嘴笑,又在我接住花束后只静默地注视我。良久,才用弱如蚊鸣的嗓音说:“苏紫苏,对不起。”
再懦懦地说了一句什么,我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叫他重复一遍,只见他脸颊通红,扭捏半天才大吼道:“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我愣愣地看了看那蓬野菊花,又看了看一溜烟跑远的陆临暗,竟二丈摸不到头脑。于是回去拿来一个矿泉水瓶子,把它对剪开,把野菊花养在清水里。
就像签署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一般,我和陆临暗竟开始邻邦友好起来。可以一起上学放学,可以见面说“嗨”分别说“拜”,可以互相交换作业抄,还能结伴去玩耍。
那时已经是漫漫的七月盛夏,放眼望去到处葱葱绿绿。因为我没见过捉泥鳅,他便真的带我去麦田。
我们各自分配好,他在上边的一块麦田,我站在下边的一块。两块麦田的中间就有一个沟渠,不深,红色的水锈紫色的水花蓝色的水藻点缀着水面,竟还可以映出天空的倒影。我们把鞋子脱了放在田埂上,裤管高高地卷起踩在沟渠的软泥里,两个脑袋凑过去,看水里的风景。
陆临暗以身示教地教我捉泥鳅。其实泥鳅也好逮,瞄准它们的洞在哪儿,双手深深地插下去,连泥带洞整团地抠起来,一摊开,小家伙就在手里蹦跳着求饶。
陆临暗是个好少年,这么热的天还真地因为我一句“我还没有见过捉泥鳅呢”,就来陪我。
而大概是被日光晒得太久头晕晕的了,也大概是水岸街的男生太少以至于我的审美标准降低几个档次了,在那一秒,我竟突然觉得陆临暗的侧面,很漂亮。日光打在他脸上,轮廓旁边都有一圈光晕,竟有些让我睁不开视线。
片刻过后,回过神来的我,连忙一掌拍死吸附在小腿上的小虫,悲哀地看着那里冒起来的红疙瘩,走到离陆临暗有几米之远的安全地带去。
“苏紫苏!”
陆临暗突然平白无故地唤我一句,我一边有些心神不宁地回答:“啊?”一边朝他的方向望过去。
他说:“你过来吧!”
“什么?!”我不解地问。
“到我这边来!”
“干嘛?!!”我警惕铃声大作地问。
“顺便带你去看蝌蚪!”
“好啊!”唯恐不好玩的我笑嘻嘻地一口就答应,然后目测了一下沟渠的宽度,就跃跃欲试地想从这里直接跳过去。
起步,大跨一步,跳在半空中,落地,完美!
可是想象一般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忍的。我目测失误,或者我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总之,我卡在两块麦田的中间,一头栽到了沟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