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伸手朝左边探去，如往常一般想要拿起自己的手机。
却突然摸到一个陌生的物体。
云鸢吓了一跳，连忙坐了起来。
这一动磕到了床头柜，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低头时，猝不及防撞上男人的目光。
他的容貌很是出挑，鼻高眉深，眼尾狭长微扬，没有情绪的时候显得疏离冷淡。
看到他的脸，昨夜一幕幕浮上心头。
云鸢别过脸去。
“昨晚……”
吐出两个字，云鸢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可怕。
“我喝醉了。都是成年人，你……”
她酒量不好，昨晚那几杯虽然没让她完全断片，但也搅乱了她的记忆。
此刻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都是破碎而凌乱的画面。
唯一清晰记得的，便是昨晚勾住男人脖颈，对他予取予求的场景。
她故作轻松，可身旁的人周身气压却越来越低。
“成年人？”
他一字一顿，语气寒冷而狠辣。
眸光阴沉得骇人。
“看来你对这样的事，经验很是丰富。”
云鸢手指冰凉，脸色白了几分。
“那事情，便好办多了。”
说着，他翻身下床，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份文件丢给她。
“签字。”
她一愣，低头看向文件上的内容。
眸光一寸寸扫过那些冰冷无情的字眼，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是一份包养协议。
协议的内容无非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头晕眼花。
云鸢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如果她签下这份协议，那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与自尊又算什么。
更何况，对方还是裴野。
良久，云鸢终于找回干涩的嗓音：“昨晚真的只是个意外……”
即使四年前，是她狠心将他抛弃，如今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赎罪。
她神色坚决，上首的男人却冷笑一声，声音平稳而残忍。
“云氏破产后，你靠什么生活？嗯？兼职的那点钱，够你还债吗？”
被他三言两语点明窘境，云鸢的脸红了又白，难堪不已。
而说话之人还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语气微嘲。
“这些年为了躲债东奔西逃，连学费都要靠别人施舍，连被人那样羞辱都毫无招架之力……”
“云鸢，你以为你还有清高的资本？”
闻言，云鸢心底一紧。
想到昨晚险些遭到侮辱，她不由得感到后怕。
他一字一句皆是事实，云鸢反驳的话堵在嗓子里。
这一瞬间，她的心，竟然有些动摇。
就在她晃神之际，手腕倏地被人抓住。
云鸢想抽回手，然而，裴野整个手掌都覆了上来，把她的手牢牢控制在掌中。
力道重得她脸色都发白了。
“而且是什么让你以为，我给了你选择的权力！”
他的脸色阴沉至极，语气霸道而冷酷。
“你不能！”她的眼泪落了下来，“裴野！”
然而男人对她的哭喊置若罔闻，大掌裹着她的手，强行将笔塞到她的手心，带着她签下了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