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收剑入鞘，恭敬朝少女行礼，“属下护驾不力，公主受惊了。”
沈染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幽幽地问。
“阿远会离开我吗？”
她一脸认真地看着裴远。
自从她离开皇都，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喜欢阿远。
很喜欢。
裴远毫不犹豫地回道，“属下誓死跟随公主。”
少女开心地笑了。
她非常愉悦地上前，给了裴远一个拥抱。
冬日里，天气阴沉沉的。
但此刻，她那明媚绚烂的笑容，堪比春日艳阳。
裴远笔直站立，任由她抱着。
柳嬷嬷皱着眉头想要提醒。
沈染视若罔闻，她从裴远怀里出来，望着裴远露出洁白的贝齿。
“阿远，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能给你哦。”
裴远看着眼前单纯张扬的少女，心中微颤。
但他很清醒，她是公主，即便再落魄，也是高不可攀的金枝玉叶。
待沈染转身离去，柳嬷嬷快步跟上，绕有深意地看了眼裴远。
屋内。
沈染站在床前，柳嬷嬷帮她解下了大麾，颔首行礼。
“公主，待会儿就要用药膳了，老奴伺候您净手。”
少女那双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如同天上的星星
“嬷嬷，阿远还是太善良了，他就那么一剑了结了月华，我却还未解气啊。”
柳嬷嬷恭敬垂首，冷静地劝说：“公主，那种人，不值得您动怒。”
沈染唇角轻扬，手指轻轻在手背上打转。
“她算计我，叫我怎能不生气呢。
“那张卖身契，是她从我这儿骗走的啊。
“明知道我不能饮酒，竟然灌醉我，哄骗我把卖身契给了她。
“饮酒后我全身都是疹子，又痒又痛，还差点喘不过气来。
“可她只想着要卖身契，真可怕呢。”
说着，少女唇边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那晚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语气骤冷。
“为了个男人，值得吗。”
说着，沈染的脑海中浮现一抹身穿红色嫁衣的身影。
那是她最喜欢的皇姐。
“说起来，皇姐当年同样为了个男人不要我。或许月华说得对，我就是没人要的可怜虫呢。”她自嘲地笑笑，却没有一丝在意的痕迹。
柳嬷嬷暗自叹了口气。
“公主，已经过去了，霓诚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很好，您也不是没人疼爱……”
“嬷嬷，你不懂，好不了的。”
沈染低声喃喃，眼神也变得空洞。
少顷，一个婢女脸色苍白地进来禀告。
“公、公主，皇都来信，霓诚公主……霓诚公主她……”
婢女哆哆嗦嗦的，不敢接着往下说。
“皇姐她，死了吗。”沈染眼中的了然一闪而过。
那婢女瞪大了眼睛，甚是诧异。
柳嬷嬷更是难以置信，“怎么会！”
沈染默默地走到窗前，拿起其中一个彩泥娃娃。
“哐当”一声，娃娃碎了一地。
她眼神似刀，小脸浮现幽冷笑意。
“收拾东西，去皇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