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少女有几分聪慧,竟完完全全猜对了他的心思,拓跋湛收起刀,走到塌前坐下,凝望着她的眼神颇具威势:“对于你们琉璃而言,西凉绝对是英宗那个老东西的一块心病,只怕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从开战的那一刻起,两国就已水火不容,何况他还让本王受此奇耻大辱!”他扫量着房内狭小的空间,俊逸的面上一派阴鹜,“我们草原儿郎,何惧生死!要杀要剐痛快点,你告诉英宗那个没用的老东西,西凉迟早将琉璃山河收在脚下!”
宁风华倒没料到西凉王如此记仇,也对,莽莽草原之主有朝一日变成阶下囚,他一生骁勇莫敌,这笔债将成为他一生最大的耻辱,所以他势必不会让英宗好过,尤其是步惊欢,他既这么说,也就证明他从未有过谈和的想法。
“西王,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死了,西凉谁来主事?”
拓跋湛眼底充满了桀骜,似是她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本王的儿子个个都是草原雄鹰,任何一个都比你们琉璃的皇子要强,琉璃若不是有步景瑞和步惊欢这两个厉害角色,早被我们西凉踏破了!”
西凉的勇士的确不可小觑,但琉璃的军队也不遑多让,如果两方真打得你死我活,到时生灵涂炭,受害的不过是平头百姓。宁风华往外面望了一眼,尽管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能听到越来越急的兵交之声,应该是来了更多人,锦雨武功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她往前一步,目光之中带了一丝逼视:“西王的想法只怕过于天真了,我知道草原男儿坦荡,可同样的,草原男儿也极富野心,你们都有满腔的雄心壮志,可这样的雄心壮志是需要权力来支撑的,你若是死了,我敢保证草原必乱,西凉王的位置只有一个,可贵国却有五个王子,而且个个狼子野心,为了王位兄弟相杀的情况不只是中原才有,草原也有,甚至比中原更残酷!”
拓跋湛听到这里,显得十分愤怒,腾地一下站起来:“休要拿你们中原匹夫与我大西凉相比,你们中原人小肚鸡肠,不配做我们的对手,草原王子若真有争斗之意,此时的西凉早已大乱。”
拓跋湛的话让宁风华心里微微一震,他囚禁在牢笼,竟然还能知道西凉的情况,不可谓不精明老辣,她凝视着他,眼神突然间厉如刀芒:“西凉之所以还没有大乱,不过是因为你还没死,你仍然是西凉的王,所以他们才会团结一致对外,可你若死了呢?那权力巅峰的位置将会让他们争得头破血流,你可知道你们西凉臣民现在最害怕什么?”
宁风华略一停顿,目光在拓跋湛稍有动容的脸上流连,嘲讽地笑了一声:“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英宗皇帝会把你永禁在帝都作为人质,不放亦不杀,这样一来,西凉因为你而不敢强攻,但国不可一日无主,时间一长,西凉内部必定溃散,那时候,琉璃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你们西凉全部击垮,西凉王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草原基业毁在你的手上吧?所以就目前情势而言,你只能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