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骡子送走了王神婆,回来一脚踹在他媳妇身上:“你个没用的娘们!要找你那死男人也不早去,白白吃了我家几个月粮食!”
泼骡子踹完,往炕上一坐,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两只老母鸡白瞎了。
许是琢磨着找个什么东西裹了他媳妇的尸体好埋了,一抬眼,看到我还被绑在他家门口,
他这才不再嘀咕,起身过来,带着怒气把我手脚上的绳子解开,让我滚蛋。还骂我是个扫把星,让他没了媳妇,咬牙切齿的说要不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今天非把我打死了。
我心里头这个气啊,泼骡子媳妇的死压根不关我的事,可到最后却全怪我头上了。明明是他泼骡子提着烤鸭砸我家门,非让我来帮忙,到头来我二弟上还挨了一刀,真是又疼又憋屈。
可是我这会哪敢反驳啊,提上裤子扭头就跑了,生怕跑慢了,这生性玩意变卦害我。
这会我也顾不得疼了,一口气跑回家,闩上门,趴炕上嚎了一会,泼骡子媳妇咽气蹬腿的样子在我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闪个没完。
此时夜也深了,可又气又怕的我缩在炕上迷迷糊糊睡不踏实。
我饿的有些难受,可我这二弟让刀子割的也太疼了,这会想起院子门口柴火垛上的烤鸭都不香了,身子沉的想起都起不来。
迷迷糊糊的,我看见一个长相和蔼的女人正抱着个孩子摇啊摇的,还时不时抬头冲着我笑。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女人应该是我娘,虽然我早就对她的样子没啥印象了。
我心里委屈,想喊她娘,张开嘴刚要喊,那女人却变了样子,她变成了泼骡子媳妇的样子!她嘴张的老大,活脱脱跟被泼骡子和那王神婆掰开嘴灌血尿符水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吓得心口一揪,猛然惊醒坐起,此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沁透了。
喘了几口粗气后,我朝着窗外看去,此时乌云遮月,窗外是漆黑一片。
院里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树叶哗哗直响。紧接着屋外一阵闷雷滚动,大雨倾盆直下噼噼叭叭的拍打着屋顶的瓦片。
我忍着下体传来的疼痛,鞋都来不及穿,光脚跑到门口,想去院子门口的柴火垛上把泼骡子先前拎来的烤鸭拿进来,要是被这大雨一浇,那烤鸭可就白瞎了,我刚撤了门闩,不等我推门,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咣当一声,就把这屋门给吹开了。
门板拍在我脸上,撞的我眼冒金星,等我定了定神,刚想出门去拿烤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不经意间我看到我家院门口好像蹲着个人,由于这闪电一闪而过,加上大雨滂沱的,我看的并不真切,认不出那人是谁。
可即便如此,也把我惊的心脏扑脏扑通直跳,咽了口唾沫,转身回屋从炕柜里拿了手电,就朝着院门口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