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尧斌点点头,又掀帐入内,本想在帐中寻了个位置坐下来等着大都督归来,只是才进去便见得苏雁菱合眼倒在一边,一动都不动。
他顿时有些心虚,该不会是将她给打死了吧?于是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脚踢了踢她的小腿,“喂,你···你别装死啊!”
苏雁菱本是虚浮无力,加之一路的奔波、反捆的双手,更是教她头晕目眩,根本没有再坐起来的力气,眼下听闻秦尧斌这样叫自己,心中顿时恼了,直接飞起一脚,秦尧斌见状,忙往后退开,一面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能踹我,想必是没有多大的事儿!”
苏雁菱心中恼火,强撑着地坐起来,道,“这是什么地方?”虽是恨极了的声音,却依旧难掩她此刻的虚弱无助。
“大越大营。”秦尧斌道,“一会儿叶大人来了,你可以对他坦白。”
“坦白?”苏雁菱有几分好笑,坦白,这可是将她当成了启朝探子,要坦白从宽?
她心底暗嗤一声,启朝若能派出她这等身手的内奸密探,那启朝朝中是真的没人了!瞪一眼坐在一旁的秦尧斌,她默默地将头转了回去,一面暗嗤不知他是怎么当上将军的,一面飞快地思索着一会该如何将自己同“探子”两字撇清干系!
二人正僵持着互不言语,却听闻帐外有力的脚步声响,伴随着两边守卫作揖的声音,“叶大人。”随即有人匆匆入内。
那是一个玄色衣衫的青年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窄袖骑装,面容清好恍若女子,却不曾有半分阴柔之气,身如玉书,丰神俊朗,甚是清静悠远。
秦尧斌上前作揖,“末将见过叶大人。”
叶歧扬将手中的册子丢在桌上,示意他不必多礼,眸子扫过冷着脸坐在地上的苏雁菱,一时间却如同被什么生生地吸引了一般动弹不得,这样的容貌,依稀是记忆深处的片段了。
深深浅浅的绿意之中,秋千上的少女静静地坐着,冬日午后稀稀疏疏的阳光洒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不太真切的黄色光晕之中。凝脂般的肌肤上晕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少女眉目如画,口角边盈盈的笑影清静而悠远,宛若一尺上好的冰绡,干净而稚嫩。
他在身后痴痴地望着她,乖巧而纯稚的模样,竟是教他良久都挪不开步子。
如今时隔两年,她已长大了不少,五官依旧如往昔隽秀,只是眉目间的稚气褪去,却添了一种娇媚,即便她如今身着男装,亦是遮挡不住。
只是,她不该在扬州修养吗,为何会来了青州?
秦尧斌见叶歧扬并无发问的意思,便上前一步,道,“大人,黄昏时候在锦山上游荡的小子,已被末将擒获。”
叶歧扬点点头,心中却已犯了难,明知她的身份,却是决计不能吐露分毫,否则,还不知会牵连多少无辜之人,同样,义父身份特殊,也不能搬出青囊馆的背景;只是,也不能让她就这样成为阶下囚,瞧她如今脸色苍白的模样,怕是早已被秦尧斌所伤,若不及时施救,他还真是放心不下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