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昭棠的母亲故去的时候,也曾留给昭棠一些药草类目的书籍和医典,若说昭棠怀念母亲,暗中悄悄学习,其实还是说得过去的。
要照顾路景,昭棠就在医馆住了下来,又怕二房的吴氏担心,昭棠让人传了话回去。
好在原本的昭棠就是个欢脱的性子,除了昭君棠也没人管得了,时常爱在外面晃,吴氏习以为常,只以为她又不想在家中了,派了铃铛来照顾她,便也没多过问。
铃铛单纯,瞧见路景的时候十分惊奇。
昭棠解释说捡到的病人。
“原来是这样呀。”铃铛想象力不错,十分伤怀道:“以前我家乡就是这样,得了病治不好的孩子便丢了,免得拖累家里,不过家乡被丢弃的都是女孩子,若是男孩子是不会被丢弃的,家中如果有钱,还会娶个媳妇儿帮忙冲喜呢……他是个男的,为什么会被丢弃了?是因为家里没钱娶妻子冲喜吗?”
“……”昭棠无言以对。
铃铛又说:“不过遇到小姐就是缘分呢,想我当初,便是被家里卖了,在京城遇到小姐……如果不是小姐,我只怕早被他们卖进窑子去了。”
昭棠暗忖,原本的昭棠的确善良。
她摸了摸铃铛的头,笑着说:“都是缘分。”
“嗯。”铃铛点点头。
不过铃铛这会儿说到窑子,倒是让昭棠想到点别的事情来,这大楚京都乱的很,花柳街上的窑子不但收女色,还收男倌儿,如果那昭君铭不把她说的当回事,她不介意好好给他上堂课!
想到此处,昭棠唇角冷冷勾动了一下。
到底也是人多眼杂,昭棠不可能一直和路景待在一间房内照看着,晚上便去睡到路景的隔壁。只是心里记挂路景的病情,天还没亮便起床去看路景。
床榻上的路景脸色有些异常的潮红,昭棠连忙伸手在他额上一探,竟烫的自己骤然缩手。
发烧了!
昭棠心中十分焦急,立即就到前面药柜里面去取了一些退烧的药材,自己在厨房找了药罐熬好。可路景昏昏沉沉,药汁一口都喂不下去。
昭棠皱了皱眉,没有丝毫迟疑地用唇把药汁一点点度了进去。
就在度进最后一口的时候,路景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有呆滞也有迷茫,眼皮瞧着也有点沉,两人视线相对,昭棠又惊又喜:“你醒了!”
路景没有说话,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又疲惫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昭棠心里一涩。
这样的路景,自然是不可能回应她什么的,可没关系,她总会治好他的。
她寸步不离的守在路景身边,接连喂了两日的退烧药,路景的情况总算稍有了些好转。
第三日的下午,昭棠拿了本伤寒类的医书在床边看着。最近她照顾路景太累,晚上基本都没睡好,如今竟握着那书本,靠着床柱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之间听到铃铛低呼了一声“啊”,昭棠被惊醒,反射性的朝着床榻一看,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