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露在旁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每次赵妈妈都是这套话翻来覆去地说,一说小姐就拿她没法子,两个人抱头痛哭,根本顾不上赵妈妈犯的那些错。
她担忧地看向顾宁昭,小姐这次不会又被这个刁奴唬住了吧?
然而顾宁昭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反而一出看好戏的神情,饶有兴味地盯着赵妈妈唱念做打。
赵妈妈干嚎了半天,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往常这个时候顾宁昭早就来扶她了,今儿怎么没动静?
她心里一慌,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嗝,哭也哭不动了。
行了,青露,给赵妈妈倒杯茶。
顾宁昭脸上笑眯眯的,青露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听从吩咐做了。
赵妈妈接过茶杯,自以为蒙混过关,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桌旁,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杯茶,又指使青露再去倒。
原来赵妈妈这几天一直在给我守灵啊,那可真是辛苦您了。顾宁昭心下有了盘算,面上不显,毕竟赵妈妈是从小跟着顾宁昭的,如果她变化太大,反而会引起她怀疑,闹出麻烦来。
不过,既然这个刁奴是她嫡母白氏的眼线,说不定还合谋害了原身,那就留不得了。
对待一个要死的人,顾宁昭的态度可以称得上和善了。哪怕赵妈妈的借口十分蹩脚,她也毫不怀疑,安抚了几句,就让赵妈妈回去休息了。
赵妈妈来之前心里七上八下的,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借口,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她松了口气,回到房间又赶紧给国公府写信,把顾宁昭没死的消息送了出去。
是夜,赵妈妈正睡得香甜,全然不知有人偷偷潜入了她的房间。
顾宁昭动作轻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飞快将赵妈妈的房间搜了个遍,果然在梳妆台下面找出了一叠她和国公府往来的书信。
这五年来,赵妈妈一直向白氏汇报顾宁昭的情况,甚至还依照白氏的吩咐,在顾宁昭的饭菜里长期下一种慢性的毒药,这种药只会让人身体虚弱,格外容易生病,却很难被大夫察觉,只会以为是病人天生体质差的缘故。
本来白氏是打算用这种软刀子割肉的法子,让顾宁昭悄无声息地病死在冀州。可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国公府里有了什么变故,让白氏居然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死顾宁昭。
顾宁昭将这些书信都揣进怀里,又看了看赵妈妈匣子里满当当的金银首饰和银票,眼神微沉。
原身每个月的月例也只有几两银子,连几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衣服还是去年的旧衣,赵妈妈居然比她一个国公府小姐还要阔绰,说不定都是克扣她的。
顾宁昭毫不客气地搜刮一空,朝着窗外嘶嘶几声,很快,几条斑斓的毒蛇滑进室内,直奔床上的赵妈妈。
第二天一早,含翠来叫赵妈妈起床,一进门就看到赵妈妈倒在地上,脸色青黑,浑身僵硬,显然已经断气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