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卫云歌问。
敏姑娘的声音哭的有些干哑:“什么都没了,前天那群人就来过一趟,把家里的家具都拉走了,就剩下一张床。”
卫云歌连忙问道:“地契呢?”
敏姑娘身形一顿,把头埋的更低,嗫喏半晌:“我......我不知道。”
卫云歌眼风一扫,回头望向自己的爹爹,呼了一口气,抬手就解敏姑娘的胸前的衣扣。
敏姑娘连忙后退,死命的护着胸前,哭道:“你干什么!”
四妹机灵,当即反应过来卫云歌什么意思,连忙跳下桌,往敏姑娘身上使劲的扒:“把房契交出来!你娘肯定藏你身上了!”
乔氏往地上啐了一口,扯过敏姑娘的一只胳膊就往里屋拽:“你这没良心的,你爹娘都害死我们了,你还藏着地契!?”说话间,调门都拔高了好几层,更是毫不留情的就往敏姑娘身上搜罗。
敏姑娘死死地捂住胸口,眼泪鼻涕哭了满脸,声音也嘶哑得不成样子,却只知道喊娘,别的一概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双腿拼命地挣扎着,更是在无意间踹了四妹好几下。
四妹被踹急眼了,干脆上嘴咬人。五妹则在二姐的怀中哭个不停,稚子的哭闹声极其嘹亮,仿佛鼓点一般不停地给这场闹剧助兴。
“行了!”卫征猛地一拍桌子,场面终于安静下来。乔氏气喘吁吁,四妹愤恨的掳着袖子,只有敏姑娘微弱的啜泣声。
见卫征终于插手,敏姑娘连滚带爬的到了卫征的脚边,泪如雨下的开始磕头:“大伯,是我爹惹得祸事!就把敏儿卖到窑子里抵债吧!”
话罢,额头结结实实的磕到地上,一下比一下重,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那额头登时一片红色,更隐隐有破皮之意。
四姑娘一愣,被敏姑娘死命磕头的阵仗当时吓在了原地,怔怔的伸出手,搀扶也不是,不搀扶也不是。敏姑娘哭声渐响,愈发撕心裂肺:“我娘死了,我已经是无家可归之人,不如把我发卖了,也好过拖累大伯一家!”
四姑娘这才想起来敏姑娘也刚死了母亲,一抬眼正看到敏姑娘的手上有着清晰地牙齿印,在嫩白的手上显得格外狰狞。
敏姑娘哭的实在凄厉,她终于听不下去,刚要迈出脚步,倚着墙壁站在一旁的卫云歌却伸出手,悄无声息的拉住了四姑娘。
只见卫云歌半眯着眸子,面无表情,瞳仁里却映着敏姑娘死命磕头的身形。
“你要干什么?刚才不好恨她恨的要命?”卫云歌问道。
四姑娘一咬牙一跺脚:“她家里可恨,那她也不能这么可怜啊!”话罢,又气道:“我是恼恨她爹!”
卫云歌看也没看四姑娘,慢悠悠道:“好一招以退为进。”
“什么?”四姑娘一愣。
卫云歌道:“寻常人家只管那种地方叫秦楼楚馆,窑子是骂人的时候才会说的话。她倒是抢先把这种难听的名头先安到自己身上,好让我们听了心里不舒坦,让咱们爹爹听了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