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打脸就没别的招数可以使了吗?你还真是没用呢。白景迁嘲讽道。这个白痴还真以为伤了自己一次后能用同样的招数再伤第二次,真是天真无比。
白杏雨被气得胸腔上下起伏,张嘴就想破口大骂,又想到楼下正在用餐的二叔,硬生生将脏话咽了回去。眼光一扫瞥见白景迁左手腕上那一道浅浅的伤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怎么,现在翅膀长硬了无法无天了是吧?以前那个供我家呼来喝去的小女孩儿一去不复返了呢,我还是喜欢她乖巧畏缩的模样呢。
明显地察觉到她扣住自己的手腕一颤,她嘴角笑意更深,话语里是浓浓的戏谑:你不知道那小姑娘有多听话,怎么打都不反抗呢,就只会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因为她就是个怪物,所有人都不喜欢……
话音未落,她便再也说不出话。白景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里疯狂肆虐着的暴戾与黑暗如同一只大手狠狠扣住她的脖颈,令她窒息。
她从未从白景迁的脸上,看到如此可怖的眼神。
所以呢?她轻轻地笑问,瞬间恢复了温婉柔和的模样,却让白杏雨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你……
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因为如果哪天我一不小心没忍住,兴许会将它给撕烂。她随意地笑着说,却让白杏雨觉得,她并不是在开玩笑,这也让她心里的恐慌更甚,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白景迁脊背僵硬地下了楼,父亲白烨和大伯白昊正在用餐,母亲和大伯母估计一起晨练去了。白烨看到自家女儿那脸色,皱眉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哪儿不舒服?
白景迁摇了摇头,坐下囫囵吞下了一个鸡蛋喝了几口牛奶后又起身,声音低低地说:爸,大伯,我没胃口,先上班去了,你们慢慢吃。
坐上开往公司的车,白景迁望着车窗外蔚蓝色的天空发神,淡金色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让她感觉眼睛微微酸痛。
等到长大之后再回想年幼的事情,仍觉得不可思议。年仅七岁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大的绝望和勇气,才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在她自杀未遂之后,大伯一家再也不敢对她拳打脚踢,甚至一反常态地对她很好,可是那些让她痛入骨髓的伤害已经无法抹去了。从那之后她变得孤僻与自闭,害怕并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已经不记得七岁到十六岁的事了,似乎只是一段单纯的黑暗往事。可后来,又是什么将她从黑暗中拯救出来了?
她眼睫倏然轻轻一颤,恍然间回过神,才发现已经到了大厦门口。她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情绪,又重新变成那个自信淡然而游刃有余的技术总监。
工作到下午,白景迁领着她的团队直奔青云集团而去,与合作团队进行第二次研讨会议。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上首一身西装清冷严肃的顾言深,他也看到了她,冲着她微微一笑,刹那间竟如同冰雪消融,冷意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