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在沙发里坐下，抬眼与她四目相对。
他一向没有哄人的耐心。何况，他早已在这日积月累中，习惯了秦秋为他不断地让步。
他朝她伸出手，满含不耐道：“拿来。”
秦秋缓步走到他面前，递过了离婚协议书。
他接过后，拿下了咬在齿间的烟，吐出烟雾的同时，燃着点点星火的烟头，用力地摁在她已经签好名字的地方！
随即，冷冷的问：“闹够了没有？”
秦秋的脸色有些发白：“我会让律师再打印一份。”
她说：“其实，我早就不爱你了。”
听到这句话时，周承白怔了一瞬。
那一刻，说不清的情绪浮上心头，让他短暂的走了神。
还没来得及细想、理清这种感觉，又听到她笑着问：“你一直说，工作很忙，没时间陪我……那怎么有时间陪舒老师呢？”
秦秋咄咄逼人的样子，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沉。
她说：“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了……不如早点分开，别再耗下去了，没有任何意义。”
周承白所剩无几的耐心，一早便消耗殆尽。
他站起身时，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房间内颜色温暖的灯光照在她脸上，那张脸没有一丝血色，与不久之前在他身下主动迎合、满面潮红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心中勾起了一团火，是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
但他压着火气，再平静不过的问：“秦秋，你想清楚了，真的要跟我离婚？”
秦秋：“对。”
“好。”他不怒反笑，点了点头，说：“既然要离婚，那骨头就硬一点，以后别哭哭啼啼的来找我。”
转身离开时，听到她在身后愤恨的喊：“我不会找你的！”
“你以为，这世上会有人永远无底线的包容你，无底线的去爱你吗？”
“周承白，你根本不配，你不配得到这样的感情！”
“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所有人都是你的工具，是你谋求利益的棋子。既然你把别人当工具，那么就别奢求那个人会永远的对你死心塌地！”
她好像有满腹的委屈，声音里皆是压抑和隐忍的浓浓鼻音。
但他不明白，他有哪里对不起她了？
他回身冷眼盯着她：“说完了？”
秦秋红着眼睛，肩膀像是微微的颤抖着。
他笑了，轻蔑道：“等你来求我复婚的那一天，我会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
……
‘嗡嗡嗡——’
秦秋的手机响了。
她停下了家务，拔掉充电器，拿起来看了一眼。
见到是周承白的来电，想也没想就挂断了。
然后，调成静音，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继续做自己的事。
整理书桌抽屉时，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压在最下方的那本离婚证。
小小的一本证件，却拥有着最不容逆转的法律效应，轻轻松松的就结束了两年的婚姻，和一段数不清的、漫漫长日里的暗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