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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剩下的力气和对周围地形的判断,应归颜趋使胯下马儿稍稍偏离了方向,朝山林深处奔去。
虽然冬日到处都是枯枝败叶,并不见得能为他们提供多有利的掩藏行踪的保护,那也比在毫无遮挡的平坦大道上方便隐匿行踪。
她驱马径直往林中跑,山道越来越难行,马自然也跑得越来越慢,加上如此猛烈的动作必然牵动伤口,应归颜断定,他们身后必然留下了方便敌人追踪的血迹。
应归颜边驾马边观察四周地形,经过一处高地时,她冲苏扶臣喊道:“松手!”
苏扶臣如今头昏脑涨还四肢无力,无暇思考,听应归颜下了命令,他下意识便照做了。
双手松开马脖子的瞬间,他感觉整个身体被提到了空中,随后完全不受控制地倒向一旁的山地。
疼痛预期而至但没有以为中的剧烈,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帮他做了缓冲,减轻了不少撞击带来的痛楚。
熟悉的温暖夹杂在身周森冷的寒意里,将将围住了他,给与此刻最强烈的安全感。
天旋地转里总有突如其来的撞击带来的钝痛,苏扶臣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如今唯有抱紧身边的躯体,才能免于神智完全被惊慌和恐惧占领。
应归颜身形不及苏扶臣,不可能完全将他抱在怀里,便尽力用手护住他的后脑和后腰,落地之前就用一条腿勾住他的腿,尽可能将他包裹在自己的保护里,这样即便他们从高地上滚落,也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对苏扶臣的冲击。
这样的情景应归颜过去不是没经历过,比这跟高更陡的山崖她都跳过,但或许是因为她此时保护的是苏扶臣。
苏扶臣是蜀国皇子也好,是那个说会将她引为知己的异乡客也罢,此刻的她就是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保护他。
两人就这样一路从高地上滚落下来,最后被山谷里的一棵大树拦住。
后腰猛地撞在树干上,早就浑身疼痛的应归颜再也忍不住,至此完全脱力,无法再抱住苏扶臣。
苏扶臣顺势滚开了一些,身上也有不少地方受了伤,四肢百骸仿佛已经被碾碎了一样,疼得他暂时没有办法多动弹一下,就连意志都还在浑浊模糊中。
应归颜只在剧痛发生的那一刻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待那股摧枯拉朽的疼痛感稍稍散去一些,她便咬牙翻了个身,艰难地曲起手臂,支起上半身,开始寻找苏扶臣的身影。
“三殿下……三殿下……”发声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显得尤为困难,应归颜实在没办法,身子向后一倒,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大口喘着气。
听见应归颜的声音,苏扶臣本想至少坐起来,但身体实在疼得厉害,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只好躺在地上,忍着后颈处沾上的残雪带来的寒意,吃力回道:“小应,我在这儿……”
体力透支让本该很快捕捉到苏扶臣位置的应归颜花了好些时间才确定他在哪儿,看着半边身子陷在薄雪里的苏扶臣,她算是安了心,仰头闭上眼,抓紧时间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