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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进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了,跟人握手是入殓师的忌讳吗?”旁边的助理小声提醒陈烈。
陈烈看着没有回应的白颂,马上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笑,刚要收回手,冰凉的触感传来。
白颂握住他的手,男人不同于女人,掌心滚烫炽热。
“没事,既然您不介意,那我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她的唇角勾起,上翘的眼尾为这张脸增添了几分高级感。
“陈先生,您是第一个和我握手的家属。”
追悼会很简短,白颂念完稿子后由家属来进行最后的送别。
大多数人无论真心与不真心,在这一刻都会选择痛哭流涕。
陈烈是她见过的少数人。
他从头到尾只是跪在垫子上,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倒像是真的在送别,他虔诚地低着头默哀。
白颂盯着他的后背,房间有些闷热,陈烈脱下了外面那件黑色西装,弓着身体的缘故,白色单薄的打底衫穿在陈烈身上有点紧,背部中间那条凹陷的纹路从上至下通往更深处。
平静的眸子里浮上一丝玩味。
结束完追悼会,尸体要送去火化。
陈烈等人离开后,白颂继续回化妆室处理死者的身体。
下午四点,白颂下班。
“今晚来我这儿?”
白颂看到手机里这条消息,唇边弯了弯,回复:“好啊,来接我。”
她换好衣服出殡仪馆等人。
不远处传来争吵声,白颂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陈烈抱着一个小盒子,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周围围着刚刚哭得声嘶力竭的那几个人。
“我说阿烈,你欠我们家那三万块钱都拖了几年了,该还了吧,要不是你爸病死了你是不是打算躲我们一辈子。”一个女人插着腰,一脸尖酸刻薄。
白颂记得她是里面哭得最凶的。
“是啊,阿烈,不是我们为难你,实在是家里需要钱,当初是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把钱借给你,可是你前年说去年,去年说今年,到底哪一年能还上。”
“要我说,你干脆把你那店卖了,守着那破店也没什么出路。”
应和声越来越大,而陈烈好似灵魂出窍了一般,毫无动静,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盒子。
白颂从兜里掏出烟,点燃吸一口慢慢吐出烟雾,她在雾中望着陈烈。
他还是只穿着那件白色打底衫,站在凛冽的秋风中恍若一座沉寂的大山,奈何四周风吹草动都影响不了他。
白颂拢了拢身上的呢子外套,视线移开。
殡仪馆在郊外,远处墨绿的山峦蜿蜒起伏,与灰白色的天边相连。
吵闹声还在继续,她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堵车,再等会儿。”
指间的烟将要燃尽。
“砰”一声巨响,白颂扭头,陈烈像是听烦了想开摩托车走,不料车被人推倒。
“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个回应啊,要么你现在就还钱要么就把店给我们。”喋喋不休的女人露出最丑陋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