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完全不知人们异样的眼光,只顾着自己搓泥巴,还时不时的扭头冲着人们咧着嘴笑。她衣服的补丁就像袈裟一般一块接着一块。头上扎了两个辫子在脑后一左一右的,上面沾满了泥巴。
柳氏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娘,您不能赶我走,陈哥生前说过让我好好孝敬您的。陈哥不在了,我心里也难受。”
陈果儿帮母亲擦眼泪,“娘亲不哭,果儿乖。”
柳氏一把推开她,“就是因为你陈哥才会死,现在又是因为你奶奶又要把我们赶出去。”
柳氏穿的也是补丁的衣服,头发挽了个妇人发型,没有头饰。
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本应令人怜惜。可是对待自己的孩子却是拒之千里的,无形间令人厌恶几分。
王氏挪动着早已看不见腰的身子,在柳氏面前指着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你还有理了。给景儿生个血脉,就生这幅模样。家里的东西你一样也别想,看在这个傻丫头是景儿的血脉份上你们去住老屋吧。”
“娘,我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柳氏哭道。
“让果丫头去老屋吧,都是她。她是扫把星,是她克死了陈哥。”
……
“这座宅院就是陈景买的。听说陈景是去山上为这个傻姑凉采药摔死的。”
“王老婆子要把他的血脉赶走也不怕他不瞑目吗?”
“赶走他们谁养老呀?”
“不是还有一个陈小宝吗?不过好像也就一岁多点。”
“指着小宝养老估计有点难,听说王婆子让她女儿回来住。估计以后这里都会改名换姓了。”
众人都摇着头。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爹爹,现在又害得我没有地方住。害得和你弟弟要分开!”
柳氏越说越生气,手上力道也加重了,一用劲就把陈果儿推倒墙角,瞬间血流满地。
“我不能没有小宝,这也是我和陈哥的骨肉。”
“你的骨肉,你想饿死他吗?就你那一副衰像谁跟着你谁倒霉。”王婆子恶狠狠地说道,本就一脸的肥肉,再加上面部的扭曲五官几乎都要消失了。
“我是他亲娘怎么会害他,饿死他啦?”柳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不管是你,还是那个死丫头都给我滚出去。两个扫把星都离我和小宝远一点。”
“看地上好多血,傻丫头是不是死了!”有人大声喊道。
陈果儿动了动腿,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脖子,很好,都还能用,只是头发有点乱,当她伸手想要理一下才发现额头有个窟窿……
周围的全是陌生人,一个个见鬼似的看着她。
她这才发现自己穿的古装,仔细看了这副身子。手掌很小,十几岁的孩童,胳膊腿都很苗条,不,不是苗条。是营养不良的饥瘦,这不是我的身体……
脑海里放电影片段般的记忆涌出。
陈果儿,15岁还差一个月。和她同名同姓,因出生高热后智力低下,夏天身上总是出现怪病被奶奶嫌弃,就在刚才被自己的母亲推到在地摔破了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