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倒是的确衬得他成熟稳重，甚至颇有些高深莫测，当年她进宫时，就险些没能认出来。
他和年少时候的喜好完全不一样了。
她按照凌渊如今的习惯选了颜色，指尖落在一块浅云色的浮光锦上，恍然想起当年在人海里初遇凌渊的时候，他似乎就是穿了这么一件衣裳。
只是时日已久，她有些不敢确定，何况即便是世家，用的东西也不可能和皇帝的规制相提并论，大约是她记错了。
可她却迟迟移不开目光。
“云霜姑娘这眼光极好，皇上想来也是会喜欢这料子的。”
蔡来喜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惊得云霜一颤，连忙收回了手：“蔡公公，您怎么来了？”
“自然是为了寻姑娘你啊。”
云霜心里一咯噔，她出乾元宫之前，萧涵涵可正在和凌渊告状，这才过了没多久蔡来喜就找了过来……
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可是皇上传召？”
蔡来喜瞧出她有些紧张，连忙安抚一笑：“正是，皇上说想吃姑娘做的酒酿圆子，咱家不敢耽搁，特意来请你的。”
云霜一怔，不敢置信道：“他要吃圆子？不是要问罪？之前玥妃明明……”
“姑娘这话说得，”蔡来喜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皇上那可是天子，谁是谁非心里明镜儿似的，你只管放宽心……咱们这就回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云霜下意识应了一声，等跟着蔡来喜出了尚宫局，心里还有些不可思议。
她利用太后震慑萧涵涵的事，凌渊一定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没有证据最多不过是再罚她跪一跪。
那点皮肉之苦她撑得住，可现在……
“蔡公公，皇上真的没提别的？”
想起上回被做了筏子替人立威的事情来，她心里很是不安。
蔡来喜哭笑不得：“云霜姑娘，你就是给咱家十个胆子，咱家也不敢假传圣意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霜不好再问，心里却多少都有些信了，一股隐蔽的欢喜慢慢自心底窜起来，不管凌渊这次是怎么了，他没有偏向萧涵涵，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而且酒酿圆子，那是她唯二会做的东西，凌渊竟然还记得。
那他们之间还算不错的那段日子，他是不是也没有都忘了？
“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快一些吧。”
她忽而就有些想见凌渊了。
蔡来喜善意一笑，大约是猜透了她的想法，却没多言一个字，只默默加快了脚步。
可两人刚走到御花园，便迎面遇见了昭阳殿里的沉香，她显然是冲着云霜来的，直愣愣地堵住了他们往前的路。
蔡来喜仍旧含笑，眼神却沉了沉：“沉香姑娘这是有事？”
沉香下巴一抬，得意溢于言表：“自然是有要紧事，不然怎么敢来拦蔡公公的路……”
话是对蔡来喜说的，目光却落在了云霜身上：“皇上传召云霜姑姑伺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