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台前,高大的男人弓着身子,双臂支撑在水池边,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死死的抓着大理石台沿,用劲的程度,手背上爆出青色的血管。
与此同时,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透明的肌肤下,阴青的血管清晰可见。
随着时间的流逝,男人俊美的扭曲变形,失去了焦距的瞳孔布满了血丝,猩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咬破的唇角,鲜红的血液自伤口渗出,衬得那脸苍白的脸色,如鬼魅般可怕。
撕裂一般的疼痛在胸腔里泛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每喘一口气,肺部就像是被刀刺一般,像是凌迟似的。
再也无法忍受那股锥心的疼痛,商韩允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快速的扯开脖子里的领带,解开衣扣,将脖子里的项链掏了出来。
那是一条半截小拇指大的十字架项链。
商韩允颤抖着手,费力的旋转开十字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快速吞下。
五分钟后。
剧烈跳动的胸口平缓了下来,凌乱的气息有所缓和,尽管心脏仍是阵阵抽痛,但商韩允知道,这已经是药效发挥的最大作用了。
商韩允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虚弱,神情苍白得仿佛刚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
耳边回响起方才堂叔的威胁:“现在的你,不过是用药吊着口气罢了,你命中注定是活不久,就像你那早死的父亲。趁我心情好,你不如乖乖把滕印交出来,看在你是我侄儿的面上,我会手下留情,替你照顾……”
一抹讽刺的冷笑在唇角泛开,俊美的脸庞在灯光下邪魅如斯。
命中注定活不久吗……
目光一冽,商韩允脸颊的肌肉绷紧。
殷红如染了血的薄唇勾出一抹讥嘲:他偏不信命!
……
酒劲上头,连宓一路跟到了洗手间,当走到拐角处时,她站住了脚。
只见洗手间的走廊外,伫立着几名身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
连宓定眼一看,赫然是与那个男人一块儿的那些人,再扫了一圈,不见男人的身影。
看来,他是去了洗手间。
连宓一向不爱惹事,换作平常看到这阵仗早掉头跑了,但今天遭遇到未婚夫劈腿的刺激,再加上有酒精壮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摇晃了下身子,迈开趔趄的腿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然而未等连宓靠近,其中一名男子拦住了她:“小姐,你不能进去。”
连宓仰起头,一双美目微微眯起:“为什么不能进去?难道你们几个大男人,把女厕所给包了吗?”不悦的说道。
男子没有动作。
“让开!” 连宓拔高音量。
见他仍是一动不动,眼锋一转,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干呕起来:“呜,我要吐了,快让开……”
见状,为首的男子开了口:“放她过去。”
男人一缩回手,连宓拔腿就往洗手间冲去,直到绕过拐角,看不见人之后,她这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