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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目光又一抬,撞进了后视镜里深深望向她的那双眼睛里。他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目光总是清亮的,看起来就像两颗璃球。
她曾经,不,她向来喜欢他的眼睛。
这时车已经驶入市区,宋清葵忽然发觉车内暖气开得很低,冻得她有些发抖,大脑神经也逐渐抽痛起来。正想问问他能否调一下暖气时,路上忽然冲出来一行人,惊得陆虔诚忙不迭打方向盘。宋清葵被车子急剧的换向惊呆了,抬眼瞥见车头为了闪过那行行人,转而冲向路边的绿化带。
宋清葵尖叫一声,从座椅里坐起来,慌乱得什么都想不了,下意识地一把抱住坐在驾驶座的人,拼命把他往自己怀里护。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戛然而止,宋清葵眼前一黑,脑袋猛地磕在了座椅某个坚硬处,疼得龇牙咧嘴。
周遭很静,和刚才高分贝的尖叫声和刹车声相比,传进车子里的细小声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宋清葵理智回笼了,放开怀里的人,往车前看了看,发现车子和花坛还隔着一掌距离,几乎是毫发无伤,不得不慨叹起陆虔诚高超的车技来。想来多年前坐在副驾驶上的都还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儿学的开车,什么时候拿到的驾照,如何练就的这一身过硬的车技。
侧目,是陆虔诚半红半白、略显僵硬的神情。他突然回神,立马伸手过来捧住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之后,还是不放心地问:“有没有哪里觉得很疼?”
宋清葵摸摸额头,说:“没事没事。你呢?”
陆虔诚不答,只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宋清葵感觉自己这些年摸爬滚打累积的社交经验在他身上完全不适用,只看见他的薄唇动了动,猜想他八成是想说抱歉。她笑笑,想借此缓解尴尬:“没事就好,你车学得真不错。”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突然发问,熟悉的声音带着陌生的语气,在她耳边清晰而剧烈地响起,带着剧毒的蜜糖灌满她的脑袋。
宋清葵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样做”到底特指她做了哪件事?她在脑子里快速分析了一下当下形式,然后笑着圆场道:“哈哈哈,你是为世界做贡献的伟大科学家啊,保护你是我作为凡人的职责啊。”
他难以自控地露出受伤的神色:“是吗?”
她笑着,雨声密密麻麻地抚摸着她的耳膜。但那句一说出来就能够划清界限,狠狠将他推离的话,在她嘴边徘徊了半晌,终归没能说出来。
“你是弟弟,我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吗?回去吧,雨越来越大了。”
车灯白茫茫的光线透过细细密密的雨线,交织起很多回忆。那些她忘得掉的,忘不掉的,好像只要和眼前这个男孩子有关,她就都觉得美好得明晃晃。
他18岁遇到她,18岁考上剑桥博士,18岁怀揣着失父之痛搬离那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