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凡点头，“对了，我刚才在厨房听厨娘说老夫人病了。”
“那一定是被我气病的。”
“奴婢看是装的。”
顾婉兮笑，“她是想叫我服软呢。”
“夫人，别理她。”
顾婉兮是不想理的，也没那心力，只是半夜里二公子谢明成来敲门，说老夫人梦到三爷了，现在就在祠堂抱着三爷的灵牌哭呢，哭昏过去好几次了。
灵牌？
顾婉兮嗤了一声，人还好好活着，她也不嫌晦气。
既如此，顾婉兮必须得去看看，看她如何哭得出来。
披上披风，锦凡在一旁扶着她，然后来到祠堂，外面跪满了下人，二夫人和几个孩子也在外面。
所有人看到她，自动让开一条路。
顾婉兮走过去，那二夫人挡住了她的路。
“顾氏，你看看这侯府，被你搅得上下不得安生。你若还有一点孝心，便应该顺从母亲。”
顾婉兮笑，“二嫂若有孝心，此刻应该在墨煜的床上吧？”
“你！”
“不许你侮辱我母亲！”三公子谢明羽攥紧拳头冲到顾婉兮面前。
谢明羽十五了，长得又高又壮，顾婉兮花了不少钱将他送进了教武院，让他学习功夫，可如今他的拳头对着自己。
“三公子，你的拳头再硬，它也压不过一个理字。学会以武慑人之前，先学会明辨是非吧。”
这一世，她对谢明羽只有这一句良言，言尽于此，再无其他可说的。
上一世，她送他去教武院，为他谋前程，帮他娶媳妇，甚至教养他的孩子，处处尽心尽力。
他手上有了兵权，也让永安侯府再塑荣光。
可他是怎么对她的，他手上也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血肉吃。
进了祠堂，老夫人正抱着谢宇安的灵位哭，哭得都提不上起来了，嗓子也哑了。
“母亲，你这是做甚？”
老夫人看到她，举着谢宇安的灵牌让她看：“我梦到老三了，他说他又冷又饿，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可怜。还说他死不瞑目，连尸身都没有找回来。”
顾婉兮叹了口气，“可不，当时只说他的尸身被北金的铁骑踩烂了，可既然踩烂了，那也许死的就不是他。母亲应该这样想，也许三爷还活着。”
老夫人猛地抽噎了一下，“怎么……怎么可能还活着……”
“母亲不希望他活着？”
“那是不可能的！”
顾婉兮点头，“的确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觉得这话越扯越远有点偏离主题了，于是拐回来道：“老三是不放心家里人，尤其不放心他二哥啊，死的人是死了，可活的人却顶了所有罪。他在梦里还问二哥怎么样了，我怎么回答，我只能哭啊。他让我别哭了，还说他不孝，但好在娶了媳妇，媳妇会代替他尽孝的。”
“刚娶的媳妇就成了寡妇，他没说对不起我？”
“他……他怎么对不起你了……”老夫人有些心虚道，“你是他媳妇，见他死都不瞑目，是不是应该可怜他，替他完成遗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