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焚宫自尽
大盛十八年冬，成德皇后焚宫自尽，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圣上悲痛难当，自此一病不起，太子临危受命，戴孝监国。
扶灵那天，周绾远远看了祁成玉一眼。他一身白衣，不复往日的飞扬跋扈，眼里都没了光。周绾不忍心再看下去，偷偷抹掉掉下来的眼泪。
周绾以为他不会来了，但这天晚上，他不仅来了，还喝了酒。
周绾又心疼又生气：“你现在连酒都敢喝了，胆子也忒大了！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想死吗？”
祁成玉一把抓住她的手，无助的眼神望着周绾：“绾绾，父皇说母后跟那个人有私情，他们还拿出了证据，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周绾不敢回答，祁成玉又接着说：“他们都说父皇抄了秦家是因为秦洪贪污十五金，孤知道不是。父皇在找借口，他在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他知道母后是冤枉的，可他故意以此为借口，杀了秦洪，永远除掉这个心腹大患。他为什么不想一想，母后是那样刚烈一个人，如何能忍受深爱之人的质疑？是父皇逼死了母后，是他逼死了母后……”
周绾不知如何安慰他，祁成玉忽然一拍桌子，恨恨说道：“总有一天，孤一定会找到在背后诬陷母后的人，孤要让他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在她面前，他丝毫不掩饰他的恨意，周绾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害他母后的罪魁祸首，正站在他面前。
祁成玉的脆弱只停留在那一晚，那晚过后，他又恢复了过去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晚上不再来周绾这里，周绾反而松了口气。即便他来了，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只要一看见他的眼睛，她就觉得心虚。她害怕有一天，他会发现那个秘密，那个永远得不到他原谅的秘密。
周绾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她就会想到祁成玉，想到成德皇后，想到那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还有秦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听说秦家还有一个小公子逃出来了，如今下落不明。周绾祈祷，老天保佑这位秦小公子一生顺遂平安，不要被抓到。
这一年的春节格外冷清。
成德皇后大丧，告明帝尚在病中，京内一片肃杀，老百姓也不敢张灯结彩，大肆庆祝。除夕夜，周绾去往年逛庙会的地方，人们的兴致都不是很高，没什么节日的气氛。
周绾打算早点回去，忽听前面有人吵闹。她过去看，原来是一个小贼偷了店老板的馒头，店老板正在呵斥他。
周绾见那小贼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大，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已被打得头破血流了，大过年的，天寒地冻，周绾于心不忍，劝下了店老板，替那小贼补了银子。
她见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仿佛什么山珍海味一样啃，蹲下身去问：“你的父母呢？今天过年，你不回家吗？”
他头也不抬，回答：“没有父母，死了。”
周绾有些内疚，她早该看出来。如果父母在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孩子在除夕夜流落街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