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暗沉,星河长明,携着微凉水汽的风滑进屋内,朦胧如烟的月光洒了一地银辉。
季姀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十一点,她缓缓坐起身子,却还是觉得无比疲惫,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骨骼都仿佛是被人狠狠捶打了一顿又酸又痛,头也晕乎乎的就跟宿醉后醒来似的。
唉,不作死就不会死,她现在这个颓废样子全是自己作出来的啊!
“睡得好吗?”
一道清雅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季姀闭着眼睛抻了个懒腰,下意识的回答:“还凑合,那药的药劲儿有点大,还好我这身板结实,要不然非得睡到世界毁灭,乔峥不会是打算让我像蛇冬眠那样熬过这一个月吧?”
“蛇比你听话多了。”
宿醉过后的人脾气一般不好,更何况季姀的起床气相当重,发作起来简直是可以把天戳出个窟窿来,当她听到这句半是无奈半是担忧的话的时候,因为神智的迷乱直接将这句关切的话当成了风凉话,火气噌的一下涨满了胸膛,睁开眼睛搜寻说风凉话的那个人,目光锁定在一脸关切的乔峥身上,努力克制自己的起床气无比痛心的说:“乔三藏,我真不应该让你跟顾景珩那个家伙有任何接触的,他都把你这样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带坏了,真是祸害中的战斗机。”
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乔峥一把拉住了晕乎乎的季姀,盯着她那一双蒙着浅浅雾气却闪烁着永远不会消散的灼眼光芒的眼眸,轻轻说:“季姀,我已经帮你订好了酒店房间,药效还没有过去,不如我送你去酒店?”
季姀神智已然清醒,除了身体酸软一些,倒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轻轻抽回了被乔峥握住的手腕,坏笑着说:“月黑风高,最适合做些坏事,乔三藏,我可不想把你带坏了,让你成为我的帮凶实在是罪过。”
乔峥温润一笑:“那我就不送你了,免得打扰了你的好兴致。”
季姀拍了下乔峥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中带着特有的豪爽:“够义气。”
房间里的气氛再次寥落下来,昏黄的灯光下,乔峥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墙上,挺拔若青松的身姿带着若有若无的萧瑟,他缓缓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抚摸着季姀刚刚盖过的那张薄毯,毯子很柔软却没有人刚刚贴身盖过后留下的热度,似是想到藏在遥远记忆中最美好的一角,他突然轻轻地笑了,温柔若这午夜轻轻荡漾的夏风。
他静静坐了许久,再次起身的时候,却是将房间中所有的灯都关上了,缓缓走到窗前站定,抬眸望着因为黑暗明亮了许多的星光,清隽的眉宇微微垂落,唇畔的笑意似有似无。
他离星光是这样的近,可离那散发美丽星光的星辰却是如此遥远。
漫天星辰,璀璨熠熠,却只有一颗星能够照亮生命,而且也只想让这颗星照亮原本荒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