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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实际吃饭的只有我们祖孙俩,所以田地里的活并不难。就是这样,才让我养出了一副远胜村中女孩的好容貌。
那天春燕过来说的话里,也饱含对我的嫉妒。
…
春燕的爹极度重男轻女,她的大姐就是几年前被卖给山里的瘸子。春燕在家中不仅要做许多的活,同时还吃不饱饭。
哪怕是熬一锅红薯粥,她能分到的,也只有稀薄的汤水。
而我就不一样了。
爷爷从不肯亏待我,哪怕只有粗茶淡饭,我也没有挨饿过,每天甚至还能吃到一只鸡蛋。
很多时候,我都想着春燕会来找我,把鸡蛋从早藏到晚上。如果她不来,我就自己吃掉,如果她来了,这鸡蛋就能填饱春燕的肚子。
只是……
我心中着实黯然。
但想起那天春燕的神态,这黯然也很快消失。
我冷淡地对面前的大婶点了点头,然后推开院门:
“我家有白事,不方便待客。”
“哎呀,我要说的事就跟这有关的!”那大婶圆胖的身子一扭,便直接挤进了院子。
此刻看着眼中平整的地面,还有老旧的房屋,她不住啧啧感叹:“院子挺大的,这屋子有点简陋啊!”
她跨过门槛,想要进堂屋里再看一看,然而屋中摆着爹娘和爷爷的灵位——
于是我便看着那圆胖的身子僵滞一瞬,随即又扭过头来,假作无事地走到我的身边。
“余心啊,你还不认识我吧,我是咱们这十里八村最有名气的媒人!你叫我钱婶好了。”
媒人!
我捏紧拳头,想要将眼前这张带着得意与算计的面孔,撕扯得干干净净。
他们的心思我再明白不过!
前头16年,因我家中有老迈的爷爷和病弱的父母,婚事从来没人敢提,就怕我心向娘家,多有拖累。
而如今,一切拖累都没了,我还是那个我,甚至还背上了更不好听的“克亲”名声。但这两亩薄田和眼前的屋宅,却变成了人人都想咬一口的肥肉!
我看着眼前这钱媒人,眼神冷冰冰的。
“我家中父母爷爷头七未过,不谈这事,你走吧。”
如今人们婚丧嫁娶都离不开媒人,我说话这样不客气,对方也瞪圆了眼睛。
但,想必做媒人,还是得有些唾面自干的本事的。
比如此刻,钱媒人干笑一声,随后不顾我的意愿,这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我跟你说,这户人家可是隔壁村鼎鼎有名的好人家!家中只有一个能干的婆婆,这年轻人是个一等一的大孝子,这孝顺人,本性绝不坏……你若是嫁过去,上有婆婆帮忙,也没有兄弟姐妹出矛盾分家产……”
这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简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是啊,隔壁村有名的悍寡妇和她的软包儿子。
这大孝子实在孝顺,二十多岁了,村中人玩笑一句,还要哭哭啼啼去找娘。
这能干的寡妇便能不问缘故,直接大腿一张就坐在别人家门口撒泼打滚,指天喊地脏话连篇的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