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陈氏眼中满是探究，“你会医术？”
蔺雨落早想好了说辞，“会几个偏方，跟我舅舅学的。”
陈氏想起来，蔺雨落亲外祖据说是个江湖郎中，舅舅子承父业，手里有些偏方也很正常。
江湖郎中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一年回来不了几次，无法给蔺雨落撑腰。否则沈书雪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陈氏眼前一亮，很快又暗了下去。要是能救川儿，蔺雨落早就救了，还用跳河？
夜色弥漫，陈氏收了钱，打发顾如月姐弟去睡觉，自己坐到顾峻川的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对着昏睡的人发呆。
蔺雨落走上前去，借着清冷的月光打量着床上的人。在蔺雨落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顾峻川。
两村虽然离得近，但顾峻川足不出户。蔺雨落也整天埋头干活。成亲这几天，小姑娘忙着跳河了。
眉如远山、挺鼻薄唇，清瘦俊美。便是昏睡着，也不影响他身上萧萧肃肃的疏朗气质。
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好看的有点过分，蔺雨落看他两眼，又忍不住去瞧瞧陈氏。
和陈氏眉目间却有三分像，看来是亲生的。
陈氏沉了脸，蔺雨落以为她又要骂人，早晨她是见识过对方战斗力的，沈书雪都要略逊一筹。陈氏的彪悍泼辣，整个南桥村都是出了名的。
然而陈氏的声音很淡很平静，像是微风拂过水面，不留痕迹。
“你不想留下，我不勉强你。但这几天，你必须尽心尽力的伺候好川儿，等川儿他——我放你离开。”
蔺雨落惊诧的望着她，“沈书雪不会退回聘礼的。”
“我知道。”陈氏道，声音又狠厉起来，“可你若不尽心，或再气着川儿，这辈子就是死也得死在顾家！”
新婚当晚，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相公，想着日后黑暗无望的生活，原主哭着吵着要退婚。
也是巧了，昏睡多日的顾峻川就在这时醒过来，瞧见这一场闹剧，立时气的又吐血昏了过去。
顾母把原主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了一顿。
“好，我答应你。”蔺雨落承诺，“保证会照顾好相公。”
陈氏一个眼神都没再给蔺雨落，便离开了。
顾家只有两间土屋。以前顾峻川顾峻望兄弟两人一间，陈氏顾如月母女一间。蔺雨落嫁了进来，只能和顾峻川睡一间。顾峻望搬去和陈氏那屋打地铺了。
原主不想和一个快死的人睡一张床，这几天都和衣睡在地上。顾家没那么多地铺给她打，好在八月天，不算冷。
蔺雨落没那嗜好，床虽然不大，两个人还是能挤下的。她把顾峻川往里挪了挪，顺带给顾峻川把了个脉。脉搏微弱，最多活不过三天。却不是不能治。
蔺雨落纠结起来。她原本打算，顾峻川死后，当个自由自在的小寡妇。陈氏还愿意放她走。可放任顾峻川死去，见死不救，又违背了蔺雨落的医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