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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蔓云跪在当中,背脊挺直,声音是一惯的温柔稳重。
“太夫人,蔓云冤枉。”
她跪得笔直。
落日余晖洒进窗子,那束光恰恰照在她身上,将她瘦弱的身影拉得更加纤细,在人声鼎沸的室内,她却如灯下的一道残影。
茕茕孑立。
*
栖云院内
陈左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惊诧不已。
“漪小姐?”
漪姐儿鼓足勇气问道:“大哥哥在不在家?”
陈左点点头,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漪小姐竟破天荒来寻自家主子。要知道,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长这么大,怕是连十句话都没说过。
当年因为太太和司姨娘的事,漪小姐见主子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远远看见就躲在一旁,主子又是个别扭性子,得要人哄着,这对兄妹便这么冷了许多年。
如今漪小姐肯来栖云院,陈左真心高兴。
“主子刚回来,您找他有什么事?”
“汤表姨被冤枉偷了大姐姐的钗,要被赶出去了!”
“什么!”
陈左比谢漪还急。
汤姑娘那样善良柔弱,绝不能被人欺负了!
“主子,主子……”
也顾不得漪小姐,他急急朝里室跑去。一口气说完情由,等着主子去救人。
谁知谢肃听完,漫不经心。
“活该。”
他顿了一下,又道:“谁让她那样高调,怂恿谢清打赌,还将栖云院也算计进去,她当这府里只有她一人长了脑子不成。”
陈左却不赞同,“汤姑娘就是太善良,见不得人别人受苦,才会得罪了二房。二夫人眼里揉不得沙,此事若坐实,怕是真要被赶出去。”
谢肃不屑。
汤女良善?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她更会算计狠心的人了。
更何况,漪姐儿一个小孩子遇到事情都知道来求他,汤蔓云那么大的一个人,年岁都长到狗身上去了。
陈左还在锲而不舍,“一个姑娘家,孤身带着个未成年的弟弟……寄人篱下,在咱们府上也没个依靠……漪小姐就在门外候着,主子您真要见死不救?”
良久。
谢肃端足了架子,才走出去,当着漪姐儿的面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那钗是怎么回事。”
主子肯应承此事,汤姑娘保准没事。陈左当即面露喜色,打发人出去打听宁寿堂的情况。
漪姐儿是担心蔓云,才鼓足勇气求到栖云院,但她打心眼里害怕谢肃,陈左一走,更不敢独自面对大哥哥,又忧心蔓云那边的情况,行了一礼后也匆匆走了。
等她再赶回宁寿堂,形势又是一变。
汤清风不知何时也被叫到这里。
只见二夫人指着汤清风,鄙夷道:“前两日才听下人回话,说是汤蔓云的弟弟,手脚不干净,偷拿同窗的银钱,被当场抓了现行,被学堂撵了出来。
我原想着都是亲戚,又是自家的学堂,过两日等风头过了,给先生说说好话,再给这孩子一个机会,让他重新进去读书。谁知却是东郭与狼,我一片真心待他们,这姐弟俩当我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