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他言简意赅。
只见赤衣女子渐渐走近，到蛇妖面前停下了。“纪桐言，好久不见啊。”她低着头笑，看上去万分诡异。
纪桐言试探着向她靠近：“雪色，真的是你吗？”
“怎么？不是你说，我变成什么样子都能认出我？如今这才短短三个月，你就不认得了？”
纪桐言连连摇头：“不是的，雪色，你听我说，我没想到你……你……”
雪色唇角翘起：“没想到我会为了你杀那恶霸全家对不对？其实我也没想到的，早知我有这本事，何必在之前借你的妖力？害我现在成了这不妖不鬼的模样！”
听出雪色话语中的咬牙切齿，沅犀用手指悄悄戳了凤渊一下，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凤渊密语传来：“简而言之，雪色原本是普通人，遇到纪桐言这胆小蛇妖，就发生了禁忌之事。之后雪色父母把她嫁给村头恶霸，纪桐言恰好在渡劫，为了救雪色，强行承着雷劫过来，到他家门也就跟方才条麻花蛇没差了。人家家丁看到，顺手把它抓去厨房，打算等恶霸事后做蛇羹进补。哪知道雪色和纪桐言在一起久了，染了妖气，心有感应。她冲到厨房看到纪桐言成了条半死不活的蛇，顺手拔起案板上的菜刀追到院子里把那十几口人全杀了。”
沅犀倒抽一口凉气，转看雪色，这瘦弱得跟阵风都能吹倒似的身板儿，竟然能做出这等事，当真人不可貌相了。
“后来呢？”
“后来她想自杀，结果一刀下去发现自己死不了。也不晓得是那些鬼灵给她下了诅咒，还是她身上有妖气所致。反正七七八八的，她就变成现在这样了。隐在这深山老林里，哪儿也去不了。”
沅犀眯起眼睛瞟他：“那你是故意把麻花蛇带来的喽？”
凤渊目不斜视：“红鸾姑姑说了，他们两个本来可以系红线，只需要去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就能相伴此生。可哪晓得两个都是蠢货，来这么一出，这见血的事，管他爱得多缠绵悱恻缱绻婉转，也只能灰飞烟灭了。”
沅犀扁扁嘴，小声嘀咕：“就你那点本事……”瞥一眼他破烂的衣袖。
凤渊乜她：“我本事怎么了？告诉你，等我从漆墨老儿那里解开我的封印，我定叫你吓得魂不附体！”
“你是鬼么？吓得我魂不附体？”沅犀翻了个白眼。
自从他向她求助那刻起，她就知道了，这位凤渊上神目前就是个纸老虎。
既然是纸做的，那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反拄他一下。
“瓜子呢，再来点儿？”眼风一扫，见他掌心里竟然有几颗瓜子仁儿，当下不客气地伸手，全部搜罗过来。
只是刚放入口中，凤渊轻飘飘一句：“我用嘴磕的，有口水的。”
沅犀胃里顿时直犯恶心。
“你……”
凤渊得逞，笑得抽气。眼风扫到那一青一赤两抹衣影已经重叠在了一起，凤渊顿时回神，暗道不好。刚起身欲用仙术阻止，长影却突然旋转，掠起漫天枯叶碎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