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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眼往上一挑,见季伉与南山默不作声,便更媚了声音:“二位,请——”
季伉抖了抖衣袖,正步朝前走去,南山趋步跟随,那小厮则欢欢喜喜叉着袖子,跟在二人身后。
褚舆的眼未曾片刻偏离,南山迎着走去,见他那眼在明灭的光里渐渐清晰,或沉沉黯淡如夜,或倏忽点亮为灯、骤然灼灼似火,她慢慢沉静了心情,不再为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而心神不宁。
三人行至鸾铃马车前,褚舆并未下车,只是淡淡招招手,将小厮遣到一侧,自己将帘儿揽得更高,露出半张带笑的脸:“武德公,本王仰慕南君剑法,略备薄酒,还想向南君讨教剑法,武德公该不会不放人吧。”
他眼睛一睨,语气少有恭敬,并未将这位威震一方的老将军放在眼里。
季伉有几分不快,正要开口婉拒,褚舆却兀自放下了帘子,将自己掩在了暧昧的纱里,一旁的小厮恰巧迎上来,为南山拉开车门:“请侠客登车。”
褚舆衣裳散乱,在车内半倚着假寐,摆明了不容人有半分拒绝。南山见了如此情形,也知无半分回旋的余地,便答道:“多谢王爷抬爱,我向王府赴宴,大人大可放心。”
褚舆忽地咧嘴笑了:“江湖人。”
南山不明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辞别季伉,登上那金丝笼般的鸾铃马车。马匹奔起,鸾铃马车上千只鸾铃齐响,好似仙乐萦绕,褚舆闭目也不作言,不知是不胜酒力醉过去,还是怡然自得的养着神。
南山举目环顾,再回过眸来,却见褚舆睁着那阴戾的眼睛,将她盯得心中发毛。
他面上没有表情,声音也是冷冷的:“南君舞得一手好剑,也长得一副绝世的容貌。”
“哈哈,”她干巴巴一笑,道,“王爷言重了。”
不想他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掐住南山的脸颊,左右细细地看。车内烛光艳艳,倒影如惊鸿一瞥的刹那,使她的眼如星辰一般璀璨,他突然又噗嗤一笑:“南君又何必自谦呢?本王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斯俊朗的侠女呢。”
南山本已决意不触怒于他,便忍痛笑着,拂去他捏住自己脸颊的手:“王爷不过图个新鲜罢了。”
他一瞪眼,谑笑起来:“说得好,本王就爱鲜货。”
与这位宁王爷相处着实不易,他喜怒无常,没人能摸得准他的心思。好不容易捱到宁王府时,她已感到身心俱疲,半刻也不想再与这位王爷相从。
马刚刚扬了蹄,车还未停稳,褚舆便一拍大腿跳将起来,踹了满朝唯二的鸾铃马车的大门,拉着南山的手一跃到车下,不由分说就扯着她快步往府里走去。
宁王府自然富贵奢华,大红灯笼高挂,照得鎏金镀银都闪闪作亮,曲池别苑中缠绕着一股股香雾,同千万片轻纱幔帐一齐飘飘欲舞,这里风是香暖暖的,吸口气也是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