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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会儿,梵卡塔背着藤条编成的小药箱,跟在巴布身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梵卡塔顾不得和马力克打招呼,一步冲到夫人床前,放下小药箱,就要检查。但他立即有停住了,像个木偶一样呆在那里。巴布着急地说:“梵卡塔,你愣着干什么!快呀!”梵卡塔看看病人,又看看马力克。马力克明白了,大声说:“救人要紧!快!”梵卡塔这才让屋里的男人出去,又拉起一个布帘子,这才掀开了夫人身上的被单子……
半个小时后,大汗淋漓的梵卡塔从屋里走出来,对马力克说:“老爷,孩子没了,大人没事……不过,我建议还是赶紧套马车把夫人送去英国人的医院治疗,小人处理一下可以,但夫人身子虚,要尽快康复,还是得去医院。”说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走了。马力克一听,赶紧让巴布套车,当天就送夫人去了医院。
看着马车远去,马力克忽然觉得哪里很舒服。他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才明白,是因为梵卡塔。梵卡塔只是一个下贱的巫医,竟然看了夫人身体最隐秘的地方,这还了得!马力克只想马上派人把梵卡塔抓来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但又一想,不行,怎么说梵卡塔也算救了老婆的命,如果因为这个杀了他,自己会被人耻笑的。得想个万全之策。
还是巴布理解他的心。半个月后的一天,巴布告诉他,梵卡塔因为看死了一个老人,正在被那人的家人围攻。马力克一听,机会来了。他立即带人赶到出事地点,绑了梵卡塔。梵卡塔大叫冤枉,说他来到时,那个老人已经咽气了。马力克冷笑一声说:“冤枉不冤枉,让虎法官审判吧!带走!”大家一听“虎法官”这三个字,都知道坏了。梵卡塔这次必死无疑。
原来,当时的印度有一种奇怪的审判方式,当地的土邦首领和宗教领袖,在审案的时候,常常把老虎当作“法官”,犯人受审时面对的法庭,就是六只饥肠辘辘的老虎。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有没有罪,犯人都会被老虎分而食之。据说,有一次一个犯人被扔进虎群,求生的本能让他在虎群里摸爬滚打,竟抓住一只老虎的皮毛,骑到了老虎背上。其他的老虎虽然虎视眈眈,但却没敢继续进攻,因为他爬上的那只老虎体形很大。但这样的例子太少了,在六只凶猛的“虎法官”面前,即使再强壮的人,也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人们不禁为梵卡塔捏一把汗。
二
开庭的那天,马力克得意洋洋地坐在高桌子后面的椅子上,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坐在他旁边的,还有当地的贵族。六只老虎被铁链子拴在六根柱子上,一看瘪瘪的肚皮,就知道已经几天没进食了。负责训虎的甘纳什站在一边,手里拿着又粗又长的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