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许走进派出所，一眼就看到跟只小土豆精似的蓝眠眠。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和浅蓝色牛仔裤，拿着手机直接走到小孩儿面前，伸手捏着她的小脸，上上下下打量了小盆友几秒。
眠眠被捏得一脸懵，看着面前从头到尾都黑乎乎的大哥哥，有些抗拒地往后躲了两下。
“躲什么，笨蛋！”
周清许屈起手指敲在她圆圆的脑门上，看着他身上灰色的奥特曼卫衣，嫌弃道：“你这是从哪个垃圾堆捡的衣服，怎么这么丑？”
眠眠愣了几秒，细细的手指将他口罩往下拽了拽，看到记忆中的脸，眼眶瞬间就湿了。
“哥哥——”
眠眠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哭得特别厉害。
周清许被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抱着她：“不准哭，蓝眠眠，你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眠眠憋了口气，眼眶红彤彤的，立马就不哭了，但还是不停地打哭嗝。
周清许看她哭得那么惨，有点过意不去：“行了，不哭了，一会儿带你吃大餐去！”
眠眠将脸埋在他肩膀上，小声道：“哥哥，疼。”
她一直都疼，肚子疼，脑袋也疼，哭完就更疼了。“哪疼？”周清许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
周清许接过徐微递过来的纸巾，将她哭成花猫的脸擦干净：“跟我说。”
“肚子疼。”
眠眠拉起卫衣，白白嫩嫩的肚子上有一道很重的淤青。
周清许看着那道肿起来的半只脚印，眼睛瞬间被怒火烧红了。
“我的天！”身边的经纪人顿时惊呼出声，看着小姑娘肚子和胸口间的淤青，咬牙切齿道，“这哪个王八犊子干的，这才多大点儿的小姑娘啊？”
派出所里的警察也愣住了。
从进来到现在，小眠眠根本没和他们提过身上疼。
这小女孩儿才三岁多一点，听话得却让人心疼。
眠眠看着面目扭曲的周清许经纪人，有点点害怕，拉着周清许的手按在自己后脑勺上。
“脑袋，也疼。”
周清许手指在她细细软软的头发里摸了摸，眼神顿时变得沉厉阴郁，几乎快压制不住胸口的怒火。
眠眠被他按得红了眼眶，躲开他的手指，委屈地喊道：“哥哥，疼。”
“眠眠，谁干的？”
周清许低头时很好地收敛起眼中的阴冷。
眠眠圆圆的眼睛里还有亮晶晶的眼泪，吸了吸小鼻子，缓缓说道：“我今天早上饿了，想喝牛奶，就自己去拿了一盒，舅妈看见了后把牛奶夺走给了小表哥，还踢了我一脚。”
“我没站稳就磕到头，舅妈早上不给饭饭吃，我就偷偷跑出来，想找哥哥。”
“我不想跟他们住在一起。”
眠眠委屈道：“他们把爸爸妈妈的照片都烧掉了，还把眠眠的房间给了别人，把眠眠的新衣服漂亮鞋子都给了小姐姐穿……”
周清许气得咬牙切齿，再看她身上磨损的旧衣服，怎么看都不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