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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罗消又打来电话,应该是一局游戏刚刚结束,语气不那么急躁了:“过来了吗?”
“嗯,”唐意风站得笔直,抬头看了一眼大白天还闪闪发光的“网吧”两个字,“在门口。”
“进来呗,从跳舞机那里下来,我在19号机,要不要给你开台机子一起玩?”罗消问。
“不用。”唐意风礼貌地拒绝。
罗消挂了电话,随手拿起桌子上喝了一半的可乐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谁啊?”坐他边儿上的徐长东扭头问。
一饮而尽后,罗消把饮料瓶子随手往身后的垃圾桶丢过去,也不管进没进“篮”:“我表哥,唐意风。”
徐长东回味过来:“哦,就是从首都过来要寄住你家读高中的那个?”
“嗯。”
徐长东好奇:“你居然还有首都的亲戚,以前怎么没听说?”
下一局开始,罗消重新戴上耳机,不带情绪地陈述:“他一出生我姑就死了,来往不多。再说,人家‘红’字开头,跟我们不在一个调上。”
话题结束。
隔着一层玻璃墙,江浮弯着腰,整个上半身都匍匐在绿茵茵的台球桌上,一双睫毛浓长的大眼睛越过桌面上的主球盯在黑8身上。
铁观音给出的赎人的条件是,来前海开场球,要么她赢,要么她放弃起钢家属院,以后认他当老大,向塘统一。
选择前者,如果没能赢,毛尖就要被剁掉一根手指,还十分不要脸地说那不是在威胁她。
江浮听后,二话没说,选了前者。
其实她心里没底,虽说她自称起州“江一杆”,但跟人打赌,对象还是铁观音这种货,心里不免会紧张,紧张就会影响发挥。
但要是让她选择后者,那还不如直接让毛尖少根手指头算了。
在一边啃凤爪啃得忘乎所以的毛尖,心大到完全不知道自己可能马上就要少根手指头了,嘴里空了还在给江浮加油。
在开局有利的情况下,江浮不负毛尖所望,连续击进所选花色的前七球,轻松来到决胜杆。但黑8所在的位置比较刁钻,如果走直球,那是百分之百无法顺利进袋的;但要是按照江浮给它规划的路线,进袋的可能性也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至此,装酷失败。
江浮已经趴在台球桌上,盯着黑8看了两分钟不止。
铁观音没了耐心:“行不行一句话,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江浮不吭声,就是不吭声。
从年纪上来说,铁观音比江浮大了一岁,刚满十九岁。他高她一个头还多点,再加上肤色偏深,文化水平低,整个人看起来更符合街道扛把子的气质。
这就是他越来越飘的原因之一。
见江浮不理他,他脸上就挂不住了,猛地起身,手上装模作样地端着的茶杯没平衡好,歪了两下,杯盖子滑出去,落在台球桌上……
局势瞬间变了,黑8被杯盖撞了一下,错开了两只障碍球,直接滚到了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