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两个同事下去想把淤泥戳开,刚爬下井,就碰到一个硬物,捞起来一看是个腌菜坛。
起先大家还没注意,只当是别人不要的坛子,三个人合力把它抬上去了。
往路上一放,他们就猫腰下去疏通,中间上来透气的时候,坛子外面的淤泥已经被暴雨冲刷干净了。
里头的东西软趴趴的,伸手一摸够到了一串头发。
他当时都吓坏了,大家把缸里的泥巴扣出来一看,里头装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我让工友在那等着,你们赶紧跟我过去看看吧!”
男人急得跳脚,宁远洲示意他先别慌,从储物柜里摸了把伞,跟着他往事发地点赶去。
花茶街离市局不远,横过两条马路就到了,雨越下越大,把男人浇成了落汤鸡,雨雾里,隐约能看到两个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的工人,他们脚边还放着铁铲和绳索。
一口半人高的腌菜缸被搬到了绿化带旁边,工人拿塑料布盖着坛口。
见工友回来了,两人蹭的一下起身,紧张到抽烟的手都在抖。
宁远洲的裤腿全湿了,他跑得有点急,过来的时候还没倒匀气。
“呼……怎么回事?”
“那,那里头装着个死掉的女人……”
两个脸皮皱巴巴的工人指了指被绿化带挡住的腌菜缸,眼睛里全是恐惧。
坛口封了一层油布,不过早就被下水道的杂质磨破,湿哒哒的纸,糊在一边,里头全是泥水,依稀能看到女人的发顶。
宁远洲让工友们搭手把泥水倾倒干净,用手机灯一照,女尸是坐进去的,膝盖紧紧贴住胸口,双手环绕在小腿跟前,头高高扬起,嘴张得特别开,喉咙里黏糊糊的,看着特恶心。
“从那捞上来的?”
宁远洲低下头,斜眼看着撬开的井盖,顺便把灯往女尸的嘴里照,死者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股恶臭源源不断从嘴里散播出来。
“对……就埋在下面的烂泥里!”
跟着工友来到下水道口,铁楼梯底下的确有一个大坑,坛子里女人的尸体也有点泡涨了,但皮肤和面容还没有大规模腐坏,应该扔进来没多久。
花茶街紧邻着步行街,晚上热闹得很,在这里抛尸目标太大,应该不是第一现场!
宁远洲心里这么想着,随手把裤腿整个挽起来。
“雨太大了,有什么问题,回局里再说!”
担忧几个工人被雨浇感冒,宁远洲长舒一口气,转身吆喝开:“老哥几个,劳驾受个累,帮忙把这坛子送我们大院里。”
腌菜坛有点分量,好在三个工友是开电动三轮来的,三两下就把死者弄上车,一行人冒雨回到局里。
刚进门,就见法医张林昆换回了便装,他刚给解剖室消了毒,甩着手上的水正要走,猛地被湿了半边身子的宁远洲叫住。
“张木棍,先别走,得加个班!”
张林昆是队里的年轻后生,今年才满23岁,尸检经验却相当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