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安王。”我略向他行了个简礼,望着他小腿上刚刚被雪狼咬住的地方,只因他穿的是身乌金黑甲,方才狼王撕咬的地方正是甲胄未覆盖的位置,鲜血即便是荫红了裤腿也并不显眼,直到他坐下,卸掉腿上甲胄,拉起裤脚,这才看清,那锋利的狼牙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两个血窟窿,血殷殷地往外冒着,他却连眉头也未皱一下。我急忙扯下自己身上的一片裙角,取出随身带的一瓶止血散,敷在他的伤处,替他包扎伤口。那日我近乎将一瓶的止血散倾数倒在他的伤口上,却仍未止住那两个血窟窿,急得我不由得滴下了眼泪。眼见自己这趟逃婚,不仅要害了宫中的婢女、宫人们受罚,还连累他人受伤,看来自己这婚逃得委实鸡犬不宁祸事连连。
我脑中思绪纷繁杂乱,口中却诚实得紧,梨花带雨地望着那条伤腿问道:“疼吗?”
“无妨。”他奇怪地望着一脸水泽的我,仿佛受伤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他的一句无妨倒让我又多了几分对这位安王的敬佩之意,若换成其他王孙贵胄怕是早就疼得哇哇乱叫了。
“被那畜牲咬得如此深,怎会无妨?”我抹了一把泪,望向他,“这是我族的止血良药,只可暂时止血,安王的伤还需回去请医官清洗伤口,只怕狼牙有毒,随血液侵入,那时这腿怕是……怕是……”
我随父兄打猎时曾见过那山中的猎户,被猛兽咬伤了腿,便从此成了跛脚,若是这安王因此成了跛脚那岂非我之大罪。
“怕是本王若成了跛脚,岂非公主之大罪?”谁知那安王海雒笙却象猜透了我的心思一般,替我脱口而出。
我被他说得满脸绯红,头低得更狠了。“放心,小王征战数载,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无妨。公主切莫挂怀。”
“安王怎会出现在此处?”我望了望远处的山峦,这里分明还是我大长和国的属地。
“因五国屯兵在此,我近日带人在五国交汇处查看地形,今日刚至大长和国边境,便听到你那小白一阵咆哮,还有那白狼王的嚎叫,便知你在此。因是你国属地不便前往,但又怕那白狼王凶猛,便只带了一队亲兵入境。果然寻声而至不远,便看到小白恶斗群狼,见公主落了单便兵分两路,一路留下斩杀狼群,一路随公主而来,只是公主坐骑跑得太快,只有本王的黑风追得上,铁禹他们被落在了后面。”难怪他一个白民国的安王会出现在我大长和国境地。
正说着只见那黑风四蹄踏动,有些躁动不安,远处传来一声虎啸,我猛地站起身,只见远处飞来一只黄鹂,下面风吹劲草,鸟虫逃窜,刚才与雪狼打斗,也顾不得这只黄鹂鸟儿,想不到此时它竟然引得小白在后面赶来。见我无恙,小白方才安静地卧在了一旁。谁知那黄鹂却叽叽喳喳盘旋在小白头上叫个不停,只叫得小白一对吊睛虎眼狠狠地瞪着黄鹂,吓得黄鹂跳到我的肩上这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