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珏就怒视我：“谁家银子不是给娘子保管的？”
然后塞到我怀里，面上带着微红的愠怒。
那好吧。
初夏了，要给他添些长衫了。
房里的煤油又要加了。
状元郎新作了本诗集，我也得买回来给叶明珏瞧瞧。
贵宾楼的桂花酒酿，听说很好吃，下次要买给叶明珏尝尝。
还有。
我虽然嘴上没说，但是我想。
等攒够了一百两银子，我就在城内买个小院子，再给自己赎身。
我就真真切切地做他的娘子。
听着多美好啊。
外面的人给他起了个名号叫“柳居公子”。
慢慢的“柳居公子”的名号大了。
后院的丫鬟小厮也会背上两句。
“江山辈有人才出。”
每每此时，我总是沾沾自喜。
除了我没人知道“柳居公子”是谁。
这让我感觉，他是我一个人的。
但后来，我发现并不止我一个人知道。
那个人，还是个女子。
4.
叶明珏十六岁那年，突然跟我说他要出门去。
外头今日有个诗会。
若能崭露头角。
我们就不必再叶府苟且偷生了。
我用两壶酒引开了门房，叶明珏才得以顺利出门。
傍晚叶明珏回来了。
走的正门。
府里相走奔告，在外游学的大少爷回来了。
全府一派喜气洋洋。
只是出去一天，怎么成了大少爷。
我突然感觉无比心慌，叶明珏离我越来越远了。
晚上家宴，前头喊我过去侍菜。
叶明珏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打扮。
我轻轻走过去站在他身侧，他面上和老爷说话，手却在挠我手心。
我轻轻挣扎他却不松手，若被别人看见可怎么好。
但紧了一天的心也骤然放松下来。
他还是那个叶明珏。
宴席结束，叶明珏送我回小院。
他说今日城中雅舍有场诗会，来的净是高官显贵。
只要有才学，便不乏机遇。
他一首《高堂明镜》被众人称赞，这边一作完诗。
那边已传到大街小巷。
叶大人当即说：“这是自家犬子，在外游学，方才回来。”
一时间父慈子孝，人人赞叶大人教子有方。
后来就是如今的局面了。
我问他。
“你们多年未见，叶大人？”
叶明珏面露冷笑：“当年不过是大夫人的诡计，想除了我，为他的嫡子腾位子，我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说着转头看我。
确实，叶明珏与叶大人足有八分相像。
一切阴差阳错。
“叶大人糊涂。”
我喃喃道。
“他并不在乎我是谁？只在乎我对他有没有用。”
叶明珏神色淡然，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过也没错。
稍微一查便能真相大白，当年却把叶明珏打个半死，像破布一样扔掉。
那么狠心，不顾亲情。
5.
后来听闻小少爷高烧不止，夫人自请去园寒寺烧香祈福。
去了半月，竟又直接启程回了上林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