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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问从试探到急切,忽见一男童,约莫五六岁,从屋子后方跑出,他赤着脚,露着胳膊,大冬天的却只穿着单薄亵衣。
而这件亵衣,满是补丁,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的脸还算白净,就是皴了脸,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莽夫,满是希翼的光。
可当他看到莽汉抱着的不是药,不是米,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眼里多了分迷茫,“大哥,这姑娘……”
莽夫面无表情,声音沉闷,“你们的嫂子,野鸡做聘,日后,她照顾你们。”
吴西语砸吧砸吧了嘴,这话听起来没毛病,细细品,只字不提分文未给野鸡换人的事,还聘礼,情商不低啊!
“嫂子?”小男孩重复着这个称呼,呆愣了一瞬,转而嘴角上扬续而攥住了莽汉的蓑衣,蹦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二哥身体羸弱,时常叹气自责,成了大哥的累赘,就大哥狩猎的本事,娶妻不难。
现如今,有嫂子在,二哥有人照料,大哥也有了心思打猎,说不准,日子会好起来的。
男孩因为太过瘦弱,颧骨高高凸.起。
看他高兴,吴西语一时无言以对。
莽汉抱着她放在床上,生硬的木板将她硌得生疼。
男童冲进里屋,兴奋得难以自持,“二哥!二哥,我们有大嫂了!”
只有这一点上,吴西语感觉古代与现代为一体,穷苦人家娶个媳妇儿不容易。
莽汉抽走了虎皮,卷起来递给去而又返的男童,“赶集卖了,少于一两银子不能出手。”
一张虎皮才卖一两银子?
那三只野鸡多少钱?她值多少?
吴西语陷入自我怀疑,莽夫已经踏出了门槛,斗笠压得愈发低了些,“你嫂子风寒未愈,身子虚,熬粥给她喝。”
“大哥……”男童面有难色,小心翼翼地瞟了吴西语一眼,嘟哝道,“米缸见底了……”
“我会带回来,家里的都给她喝。”莽夫说着就走,留下高大的背影。
男童鼓着腮帮子吐出一口浊气,终是笑开,“大哥万事当心!”
这是有多穷?
从进门到现在,这一家人的贫困潦倒一次次刷新了吴西语的底线。
家徒四壁,无米度日,还有个药罐子!
她眉头打结,原主残留的回忆里,这是银月国,举国上下挣扎在温饱线上,肚子都填不饱,甭提治病了。
有钱人家还好,像这种家庭只能是小病忍一忍,大病听天命。
封建社会医疗设施落后,连抗生素都没有,就是普通感冒拖下去恐怕也是绝症!
如果换做是她,该怎么解决现在的难题?
小弟看起来很懂事,二弟还在里屋八成病得不轻,她是三只野鸡换来的人,身份廉价,莽夫却愿意用家里最后的米熬粥给她续命。
难不成……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吴西语脑海里滋生,瞬间她手脚冰凉,宛如坠入冰窖。
穷苦人家买媳妇儿,不都是为了繁衍后代,无端端的,她脑子里冒出了诸多新闻报道,什么某贫困山村贩卖人口,被拐卖的女人成了生育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