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一瞬唐蓁还是大脑一片空白，手指紧紧地扣着椅子扶手。
顾昀深吸一口气，平缓语气道:“小蓁你别着急，要不这样，你在家里等着，我去接你。”
“不用了，”唐蓁死死抠着自己的手心，“我这就过去。”
一路上唐蓁不管红灯还是绿灯，拼命地加速，心里只想着:外婆，你千万不要有事!
到了医院，唐蓁直奔外婆的病房，推开门看见顾昀正坐在床边俯身听老人说着什么。
“外婆，我来了……”唐蓁哽咽着，慢慢走到病床边。
老人枯瘦的手抓住唐蓁的手，含糊道:“小蓁啊，外婆……外婆可能坚持不了了。是外婆食言了，外婆说过……说过要看你幸福的……”
“没有，”唐蓁哭着摇头，“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但外婆你不要离开我!”
“傻孩子。”老人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唐蓁的脸。
唐蓁赶紧把头低下，将脸颊靠在老人粗糙的手掌里。
“外婆……外婆一直知道，你过得不幸福，苦命的孩子啊!”老人说着，浑浊的眼睛里淌下一串泪水。
唐蓁心如刀绞，紧紧地抓着老人的手哭道:“外婆，你知道我过得不好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外婆你不要离开我，我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病，求你不要丢下我!外婆我求你了!”
老人剧烈地喘息着，痛苦地道:“是……是外婆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还……还成了你的负担。答应……答应外婆，以后一定要幸福，这样……外婆才能安心地离开……”
唐蓁一边哭一边摇头，“我才不答应，你要……你要活着监督我!外婆我不准你离开我!”
老人浑浊的目光渐渐涣散，握着唐蓁的手无力地垂下。
“外婆?外婆!”唐蓁脸上的血色一瞬间退了个干净，“外婆你不要死!外婆你醒一醒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小蓁你冷静一点!”顾昀抱住唐蓁，“让外婆安心地走吧!”
“我不要!”唐蓁奋力挣扎，“我就一个外婆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啊！”顾昀紧紧地抱着唐蓁，在她耳畔轻声道:“我答应外婆会一直照顾你的，所以你不是一个人，小蓁，你还有我。”
“呜呜呜……顾昀我该怎么办，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外婆了……”唐蓁在顾昀怀里失声痛哭。
葬礼是在顾昀的主持下匆匆办的，唐蓁除了在医院痛哭后，再没有掉一滴眼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从墓园回来的路上，顾昀握着唐蓁的手担忧道:“小蓁你别这样，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唐蓁摇摇头，哑着声音道:“我不会再哭了，外婆看见会担心的。”
这样的唐蓁让顾昀很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晚上去我家吧，我做饭给你吃。”顾昀看着唐蓁道。
唐蓁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不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前，顾昀临下车前依旧不放心地道:“你真的没问题吗？我可以请假陪你。”
“没事，我不是小孩子了。”
重新启动车子，宋祁霆的电话便打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