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终于平息下来,听到她的脚步声,他猛地将沾了污秽的外袍一脱扔到地上,露出一身同样洁白的锦缎里衣,冷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话落,他纵身几个跳跃,嗖嗖几下蹿了好远,枉费舒悦凝跑了半天,他轻轻松松就堵在了她的面前。
逃跑不成,舒悦凝索性不再尝试,从方才少年无法忍受污秽的情况来看,她很肯定对方是有洁癖的,有洁癖的人都不喜欢滥交,少年将她从卞户那里带走绝不是为了她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美色。
她又初到这个世界,没有金钱也没有仇人,少年实在没有必要和她过不去!
思及此,她的脸立刻像是变戏法一般换上了谄媚的笑容:“世子爷,您行行好,就放奴家一条生路,让奴家走吧!”
“不行!”少年拒绝了她,眼睛扫过她嘴角的污秽,命令道:“把嘴擦干净!”
“……”舒悦凝无声的举起衣袖,嗖嗖在嘴上擦了两下。
少年的视线随即瞟向她的衣袍:“把桑潇风的袍子给脱了,脏死了,碍小爷的眼!”
桑潇风……
舒悦凝低头看向宽大的衣袍,难道对方将她抓来是为了这身衣袍抑或衣袍的主人?
她犹豫片刻,张嘴:“你……认识桑潇风?”
“哼!”少年高傲的睥睨她:“你既然穿了他的衣袍,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小爷认识他?”
舒悦凝又愣了愣,认真的打量对面的少年,桑潇风与他有五分相似,可神情和气度却完全迥异,难道他们是一家人?
“你们,是兄弟?”想着,她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少年脸沉如水,冰冷的说:“就他?一个从潇风楼里出来的杂种,也配做小爷的兄弟?”
“那你们是……”
“怎么?你不是与他很熟吗?他没有把他的身世告诉你?”
舒悦凝直觉摇头:“其实我们不熟,我们只是、只是刚刚认识而已,顶多……呵呵……可以算是点头之交,点头之交……”
“点头之交?他能将他的衣袍脱给你?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怎么会不信?他乐善好施,乐于助人,看我冻得可怜,就把这衣袍给我了。”
“他?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桑潇风这个杂种竟然乐善好施!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才是,别说是一个无关的女人挨冷受冻,就算有人要死了,他也未必会出手相救……除非,他看上你了!”少年笑着,一步一步走向舒悦凝:“说吧,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要再试图用谎话欺骗小爷,小爷虽然不像卞老头那样爱吃人肉,可小爷却喜欢将人给砍碎了喂狗!”
闻言,舒悦凝不由哆嗦一下,额头上冒出一颗冷汗,不由抬起手用衣袖擦了光洁的额头一下。
于是,在少年的注视之下,那沾了污秽的衣袖亲吻了她的额头,虽然,什么也没有在她额头上留下,却让少年不自在的蹙了蹙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