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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了口浊气,咬牙道:“启禀老夫人,老奴觉着,大小姐房中该换的不是物件,而是人!”
孙氏眉头微微簇起,“人?”
“老奴方才踏进院子的时候,差点就没被那些死老鼠的臭气给熏晕过去。那些个丫鬟婆子,一个个都懒得背上生蛆,那院子,分明已经几个月没打扫过了!”
孙氏目光转向沈云溪,面色阴沉,“你是怎么管教下人的?院子脏成那样,成何体统!”
眼见自家小姐被训斥,蝉月忙跪了下来,“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将院子清扫干净……”
沈玉容方才憋了一肚子的气,瞧见孙氏对沈云溪发火,自是要火上浇油一番,“姐姐,你房中若是人手不够,大可以从我这里借。”
“那样的院子,你是如何住得下去的?”
沈云溪脸色苍白,泪水在眼中打转,只咬着唇,一言不发。
方姨娘面色微凝,“蝉月姑娘,我记着,你可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打扫院子这种事,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亲力亲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是因为沈云溪,才捡了一个掌家的资格,自然要为对方说话。
蝉月满脸泪水,重重地朝孙氏磕了个头,“老夫人,不是小姐不管教下人,而是她们全都不将小姐放在眼里,她们还说……”
沈云溪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裳,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蝉月,够了。别说了……”
蝉月却是银牙紧咬,“奴婢再不说,小姐你就要被那些个不分尊卑的狗东西欺负死了!”
“老夫人,她们都说小姐不得宠,已经不是当年尊贵无比的嫡长女。她们还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让小姐认清现实……”
“每当小姐要来给您请安,她们便推搡小姐,讽刺她会被您赶出来。小姐每次都被吓得不敢过来,今日,是因为太想念您了。”
蝉月每多说一个字,孙氏的脸就黑上一分,听到最后,她已是紧抓着放在一旁的杯子,将其重重地砸在王素秋脚边。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要不是你小家子气,克扣云溪的衣食,那些贱蹄子怎么敢骑到她头上!”
“我沈家的嫡长女,竟然被几个恶奴欺负至此!王素秋,你现在就给我滚去锦绣阁闭门思过一个月!等你什么时候明白当家主母的责任了,再来处理内宅的事!”
王素秋面色惨白如纸,“母亲!我没有!我当真是疏忽了,不是存心苛待,母亲您要相信我。”
她现在恨不得将泪眼婆娑身子发颤的沈云溪给掐死,她以为这个小贱人就是个任人拿捏随意欺辱的蠢货。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般心机深沉,竟在背后狠狠摆了她一道!
“你没有?”孙氏冷笑,“既然不是有心刁难,那便是不把我沈家的嫡长女当回事!”
“一个蠢到如此地步的当家主母,我沈家可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