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消失的蜥蜴,千伊仍没有回过神来,她甚至继续往许笛笙感刚刚所坐位置的方向挪。直到处在最边缘,她整个人软绵绵的趴在椅子上,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椅背,唯恐那只蜥蜴再次出现。
望着趴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千伊,许笛笙突然眯着眼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害怕蜥蜴?
为什么,害怕吗?
每个人害怕一样东西都是有理由的吧,就像有些人看不了密密麻麻的东西是因为有密集恐惧症。千伊对蜥蜴的恐惧,不是因为恐惧本身。很久以前,她是并不惧怕这类生物的。是的,很久以前。
但不是每个惧怕一样东西的人都会说自己为什么害怕,就像很多人怕鬼但总会自欺又欺人的说自己并不怕。千伊不会说为什么害怕不是因为害怕本身会带来屈辱,而是真正害怕的原因本就不是因为恐惧本身。很多时候她都希望自己是因为害怕而害怕,她试图抹掉什么东西,但做这些事需要耗费的精力竟然大到难以负荷。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恨还是不恨,她想是恨的吧,不然大脑为什么总能支配她的情绪,只是她恨的人,不是千百厉。
没有为什么,只是害怕,所以害怕。她说这句话的声音非常低,目光的闪躲并没有逃过许笛笙犀利的眼睛。原本他就是不信她的,她刻意的闪躲在他眼中更是成了故意侵扰他的证据。那么她刚刚在他面前的所有表现,就是装。比起认为她也许真的只是害怕,他更愿意相信她就是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你以为你设计这些我就会同情你?许笛笙抬起千伊的下巴,双眼迸射的怒火和嘲笑生生将她淹没。她望着打从内心里曲解她的男人,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是多余,因为讨厌一个人会连带着否定他的所有。
千伊用尽全身的力气拿掉许笛笙的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那你需要什么?恩?做这么多你想要什么?许笛笙将千伊困在椅子上,一字一句道,他要看看她会怎么答,不需要同情,那么她要什么?
千伊没有力气推开许笛笙,她不想面对他的咄咄逼人,闭上双眼轻声道:什么都不需要。
她的话引来许笛笙低低的笑声,他抚着额渐渐笑得大声,但眼底是极尽嘲意。什么都不需要?拿走了一亿之后在这里冠冕堂皇的说自己什么都不需要?
张妈挂完电话走来时就见许笛笙在千伊面前笑得很开心,她站在一边,不忍心打扰到他们。
千伊眼尖瞧见一旁笑意连连的张妈,脱口道:张妈你回来啦,那我们上去吧。
许笛笙听见千伊刻意说得大声的声音,目光沉沉的瞥了她一眼。张妈尴尬的挠头,对自己似乎打扰到两人的事有点懊恼。
许笛笙回身对张妈道:走吧,我也饿了。
为了不让许笛笙误会自己是想趁机接近他,千伊扶着椅子站起来,张妈看出千伊的异常,担忧问道:少夫人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