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紧紧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手指的关节因为过于用力发白,那种人渣的嘲讽根本击垮不到她,她只是愧疚无法让母亲安息,化作骨灰还要被无耻小人利用、戏弄。
她打开黑布,指尖颤抖地打开里面的一个乌木骨灰盒,里面装着母亲骨灰的白色瓷罐完好无损,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离婚协议书已经签了,就只等江淮远签字,去法院办理最后的离婚手续。协议里,她净身出户,还无偿转让她母亲公司所有的股份,经营和所有权全归江淮远。
她现在失败得彻彻底底,没有保住婚姻,也没有保住母亲毕生经营的公司,没有江太太的名号,没有母亲留给她公司的加持,也许她一文不值,是真正的可怜虫,史上最惨的原配!
她惨兮兮地对天笑,抱紧母亲的骨灰盒,咬紧牙关,深深浅浅地走出这个荒败的工地。
乡镇的老幼妇孺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还有人指指点点,她一笑置之,高价拦了一辆的士,回到市区。
回到江家别墅,已是晚上七八点钟。
张嫂见她怀里黑布包裹的盒子,眼神一诧,小心翼翼地问,“太太,你怀里是什么?”
“我母亲的骨灰盒。”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太太,你……”张嫂欲言又止,她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眼神中的惊恐。
她鼻腔哼出一声低嗤,“我母亲的骨灰,比什么都干净!”
张嫂不再多嘴,她吓得连连后退。
她踏上二楼台阶,稳稳当当地将母亲的骨灰盒放在卧室的梳妆台上。
她打开黑布,看着母亲的骨灰盒,两行泪珠啪嗒啪嗒地砸在白色的台面,她朝镜中望了一眼自己狼狈的模样,唇色发白,没有任何修饰的容颜,看上去有些暗淡无光,大大的眼眶下,两道明显的乌青,看上去是那么疲倦,只有眼神还是那么清亮,像瓢泼大雨下的一簇火苗,顽强地挣扎,不甘心被浇灭的命运。
这段婚姻是她苦心争取的,她记得母亲曾经告诉她,“只有自己用力争取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
现在,她却无力证明,是对亦或是错?
诚然,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江太太名号,也赢得了江家老宅长辈对她的认可,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却终究得到这样一个丧家之犬的下场!
想着她曾经的努力,为了让自己的优秀赢得江淮远这颗闪亮星辰的注意,她努力做到内外兼修,如饥似渴地学习企业管理,接管母亲的公司,挥洒辛勤的汗水,希望与他并驾齐驱,也真心实意地对他付出全部的感情,认为他会投她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是她想多了,命运给的所有礼物,其实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要来的这段婚姻,它确实不属于她,迟早要以可悲的方式结束。
她唇边挂起苦涩的笑,环视着自己亲手布置的这个别墅,就要属于另一个女人,她终究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