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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巧巧,连名字都带着浓重的烟花气。
她搁下手里的黛墨,捡起那个梅花花钿呵了口气,仔细的贴在眉心。
以往她是顶讨厌这般的,她以前总说,天生丽质若再加以琢磨,便显得俗气了。
自嘲的笑笑,理了理衣襟,转身之际,瞥见桌角看了一半的《碾玉观音》,心思转了转,但自己终究不是璩秀秀,这辈子也求出来崔宁。
抱起琵琶,今晚难得天放晴了,水光潋滟,半月荡漾。
“巧巧姑娘来了。”
苏胧烟还未走到楼上,鸨母便扯着嗓子媚笑着开口。
那帕子上的香气被风裹着飘了过来,让苏胧烟微微皱了皱眉。
进到二楼的船舱,轻纱粉幔之后,众星拱月一般的坐着一个男子。
苏胧烟没有抬头,这是官家的花船,能来这里的非富即贵,她不用看,也不消看,便知道都是一群她爹爹曾经的同僚。身姿款款的行了一礼以后,便在纱幔以后坐下。
那涂了蔻丹的手轻轻试了试音,唇微微张开,一曲易安的《声声慢》咿咿呀呀,带着吴地特有的娇软,合着琵琶带出丝丝忧愁。
只是还未唱完,便被人打断,“世子才从京城回来,好容易出来乐乐,换个曲子,什么冷啊清啊的,唱高兴点的。”
苏胧烟当然听出来了,说话的是府台大人家的公子高定宗,就在岸边的贡院里念书,不过,却个酒囊饭袋罢了。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所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改了一曲《青玉案》,苏胧烟料定这高定宗只识曲中相思,不知其中愁绪。
待一曲唱罢,苏胧烟规规矩矩的坐在哪里,不言不语。
“听你琵琶甚是纯熟,便再弹一首曲子吧!”
苏胧烟没有抬头,不知道说话的是谁,只是这声音听着耳生,想来是不常来花船的。
苏胧烟轻轻的拨弄着琴弦,她的琵琶弹的确实熟练,但却谈不上出彩,只是闺中时闲来无事学了一学。她真正出彩的是她的筝,是她的娘手把手教的。
没入乐籍,她总不肯再去扶筝,总不肯亵渎了她的母亲。
心思飘的远了,手里的琵琶也跟着带出曾经,也只有这时,她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回忆过往。
“赏。”
还是刚刚的声音,苏胧烟起身盈盈拜谢。
赏?她是罪臣之女,便是赏下来金山银山,也到不了她手里一丝一毫。
但在触及到赏赐之物时,苏胧烟便动弹不了了。
“囡囡真好看,不知以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大哥若是再胡说,我便把你屋里的那画给茹岚姐姐看。”
“好了,哥哥说笑呢!今日可是哥哥的生辰,你有没有请了成小姐过府?”
“大哥倒是糊涂了,今日你那帮酒肉朋友都来庆你生辰,我做甚还要请茹岚姐姐。”